游戏,该收尾了。
海市大雪层层迭迭堆积在房屋与地面,为整个城市裹上一层纯白,温窈站在窗口,楼下有一道身影,正堆着雪人。
是南淮。
他答应过她,要在初雪时为她堆雪人。
那时的南淮,满脑子都是将她玩弄后又甩掉后的卑劣与快感,他所不屑于为她堆积的雪人,此刻却也在他冻得发红的掌心一点点初具雏形。
温窈住的楼层不算高,她站在阳台时,楼下也可以模糊窥见她的身影,南淮搓着手,倒吸一口凉气,裹在棉服下的身子在看见温窈时又热切起来,可没多久,温窈就又转身进去拉上了窗帘。
他知道,她不给他留任何余地。
雪下的愈发猛烈,落在肌肤上时锋利又尖锐,像是一个个小钉子,住户们匆匆往里而去,只有南淮站在冰天雪地中,热泪滚在手背,转瞬就变得冰凉。
他错了。
她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在戏耍她。
一个怀揣着虚情假意的人,得到的也只有这些。
那条廉价的星星项链,即便修复完好,即便此刻安静又珍贵的躺在少年怀揣着热意的胸膛。
可,他没有比此刻更加知道。
他跟温窈,再无可能。
沉傅两家联姻失败,沉清月倒也没有表现出太大伤心。
作为沉家精心培育的继承人,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她正在一点点脱离那只为爱情而活的宿命。
她有颓靡过几日,后来再去医院探望人不人鬼不鬼的傅远景,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头脑里的一些不属于她的情感被抽离了。
她对傅远景起初的欣赏也是因为他的外貌与脾性,而当一个人堕落到连自己都不爱自己,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要痴迷这样一个人?
说不心酸是假的。
可沉清月也不再执着于跟傅远景,她想,或许出国继续深造,她的学长学姐对她说的那些话才是真的。
女性在本就失权的社会中,有时候需要的不是爱,而是权。
权比爱更令人着迷。
加之傅家内部已然开始发生变数,据知情消息,有人举报了傅氏内部事情,涉及到税务问题与多条人命官司。
正碰上头年底清算,这件事已经严重到捅到京市最高决策层。
又因为这些年傅家树敌不少,前段时间还高调与沉家联姻事宜,这会儿听到风声的几家死对头纷纷下场浑水摸鱼,生怕踩不死傅家。
可谓内忧外患。
所以,沉清月更坚定的选择继续出国,在她所感兴趣的领域继续研究,也是为了跟傅家撇清关系,
傅家,可谓屋漏偏遭连夜雨。
调查间,多年前的傅松柏杀妻案一朝也被揭露,原本可以在海市只手遮天的他,在京市最高决策层吩咐下来人后,却也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