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破相,她准备好暴露自己有些身手的秘密。
不过正当她欲发力于腰间时,骤然落入一个带着一股子草木清香的怀抱。
这人一路骑行,蹭过树枝,划过灌木。
宝知的头顺着惯性,结结实实压个正,一阵“扑通扑通”透过轻柔的布料,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她,带得她的心也扑通扑通。
少女脸颊的温热直直烫入那人心口。
不待她作出反应,便被放下了。
当脚踩到草地时,宝知才有一丝真实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时间丫鬟与侍卫皆低着头,唯恐自己今日之后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荒郊野岭。
宜曼已经被松澈扶下车,有些不安地看着宝知,嗫嚅了半天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宝姐姐被外男抱了……有肌肤之亲了……姐姐会不会有小娃娃呀?那我岂不是作姨母了,我第一次作姨母,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不知道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小衣裳还得准备两色……
而小花连忙挣开边上郡主的丫鬟的手臂,快步上前扶住姑娘,自己则挡在两人之间。
长泰郡主勾着唇假惺惺道:“哎哟,这是怎么了?邵衍啊,不是姑姑我说你,叫你扶人,怎的抱到怀里了?”
世子喝道:“郡主慎言!”
长泰郡主被这一声暴喝吓得哆嗦,以往她从谢松淇处得到的只有忽视抑或冷着脸的惜字如金。
第一次他对她的厌恶如此直白,如此不耐。
她心中那匹羞涩的小鹿,永往直前,却不想一头撞在边境防线上,她的武器,她的骄傲统统缠绕在冷酷无情的铁丝狭缝,叫她无法脱身,进也不是,退也不得,在只能感受着身体一点一点地被啃食。
酸酸涩涩,叫人舌头发麻。
长泰郡主眼中泛起泪花泪,她用力吞咽了几下,扭头就往湖的方向走。
她的丫鬟愤愤不平,不敢瞪世子,便一股脑扣在宝知头上。
表面装出冰清玉洁,还不是勾着男人来抱!不要脸!吃着碗里想着锅里!
当事人显然比旁人更冷静。
那公子拱手道:“衍失礼了。唐突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宝知避开,还了一礼:“公子莫要如此。皆因这马匹受惊,臣女实则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她眼中透出感激的目光,映得秋眸水光潋滟:“今日公子大恩大德,臣女没齿难忘,他日定当结草衔环。”
宝知面上功夫做得向来最好,言语间把自己的摆得谦卑到极致。
在场这么多双眼睛,若是不态度分明,难保明日京城就传出王府公子与侯府表姑娘香奁艳闻,什么天为被、地为席,白浪汩汩落花间,燕喙涎涎啄红露。
也不知这一出戏是姑侄一心,还是何仙姑与铁拐李各自为政?
但长泰郡主想让世子远离其他女子之心未免也过于急切,当下这步棋实在是不妥。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内宅女子,从一米六左右的地方摔下来肯定要骨折,甚至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