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八月十五,宫中要办家宴,玉儿不如来帮着本宫一同理事?”
裴良玉不自觉看了独自饮茶的齐瑄一眼。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皇后的态度变化竟比方才初初进来时还要大,一向重权的皇后,竟舍得让她这个儿媳染指她的宫权?
就算今日已是八月初三,离中秋也就十来日,该做的准备,必然都做得差不多了,可这是皇后亲自开口啊,只要她参与了,便能借着这个名头,在与会的宗室面前很露脸一回。
裴良玉迅速在心内斟酌片刻,拒绝了皇后:“儿臣才进宫,尚有许多事情不懂,便是母后不嫌弃,儿臣也不敢搞砸了中秋家宴。日后待儿臣多学一些,母后再要儿臣打下手,儿臣必不会推辞。”
事实上,皇后才将话出口,心中便有了几分后悔,如今听见裴良玉拒绝,松口气之于,也更高兴起来。
“你做了太子妃,东宫的三司九掌,日后便都该你总揽,若有不规矩,仗着资历要在你面前抖擞的,直接让宫正司去领人,罚到掖庭去。”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裴良玉没再拒绝,只是故意做出考虑模样:“若儿臣有不决之事,可能来请教母后?”
“自然可以。”
裴良玉想了想,道:“柳氏与白氏伺候太子日久,儿臣想着,等过些日子,便给二人都升一升分位,母后觉得如何?”
“不可,”皇后压着气扫了有些惊讶的齐瑄一眼,同裴良玉道,“柳氏虽是小选出身,却也没什么功劳,升到承徽已是格外恩赐,多的她也担待不起。至于白氏,侍婢出身,又犯了错。你才进宫面皮薄,很不用管她们。”
皇后温柔的拍了拍裴良玉的手,“日后太子若欺负你了,也只管来告诉母后,母后替你做主。”
裴良玉下意识摇了摇头:“太子并没欺负儿臣。”
皇后看着裴良玉的神色更柔和了,轻轻叹了口气:“真是个好孩子,你的好,母后都记在心里。”
皇后此刻对裴良玉喜欢得紧,等往长乐宫去时,便叫裴良玉上了凤辇,与她同坐。
宫道上,避在一旁,让凤辇先行的宫妃瞧见这一幕,都很是吃惊。
“婕妤姐姐,是不是我眼睛花了,竟看见皇后的凤辇上多坐了个人?”
“你没瞧错,”那婕妤也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不止坐了个人,皇后从前最喜欢的蝶恋花禁步你可记得?”
“自然。”
“也在那人腰间佩着呢。看来皇后对这位太子妃,已不止是满意极了,不成,我得往承明殿去一趟。”
裴良玉头上的钗环,太后不认识,但裴良玉腰间的禁步,太后却也是识得的。
“这是你的嫁妆,怎么也给了玉儿?”
“玉儿是儿媳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又做了冬郎的妻子,儿媳心里高兴,”皇后笑道,“何况,儿媳的嫁妆,日后不都是要给冬郎和玉儿的?如今玉儿年轻,这些东西正该她穿戴起来才好。”
太后拉着裴良玉的手稍稍收紧,显然也是不大敢相信,这竟是皇后说出来的话。
“如今玉儿嫁进宫里,正可多陪陪母后,儿媳想着,中秋宫宴那日,可要将玉儿的座位设在母后身边?”
太后听得这话,很有些心动,却还是拒绝道:“中秋佳节,陪在我一个老婆子身边做什么,让他们小夫妻两个自己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