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田佩蓉极力隐藏在笑容里的恼羞成怒,香桥暗暗冷笑。
因为成家的麒麟太大,所以是在广场雕琢,她大年初一特意绕路去看成家雕琢的式样了。
当听说麒麟推着的那个大球看着像是抱成团的小麒麟时,香桥就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测果然不错。
那日她随着继母王氏入宫面圣,一下子就嗅闻到了皇后身上淡淡的药香味道。
她最近总在药铺子试药,能轻而易举辨别出那汤药里的几味草药都是安胎之用的。
当时她不动声色,看了皇后穿的鞋履和衣服。平日里总是喜欢盛装打扮的皇后,在诸位夫人都入宫面见的场合里,居然穿的不是窄面精致的尖头绣鞋,而是一双加了兔毛里子,略显臃肿的宽鞋,而且衣裙也没有收腰。
香桥心里顿时就猜到了皇后有着身孕,只是应该避忌着胎儿不稳,一直没有公布于众。看她的身形,也是快要显怀了,就算帝后二人想要隐瞒,也隐瞒不了太久。既然皇帝喜欢讨彩头,自然再没有比送给他一个祥兆贵子更好的了。
最起码,田佩蓉不也在打着麒麟送子的主意吗?
当猜到父亲当年的冤案跟田家有莫大牵扯的时候,香桥立意绝不叫田家落得半点的好!而且她老早便听说若是被陛下钦点了灯王,是有赏的。
这几日她为了冰灯拼尽全力可不光是为了继母,就是为了这厚赏,她也会拼尽全力,将田佩蓉那女人的冰灯挤落下去!
此时陛下心情舒畅,但也没忘了打赏灯王,正命人准备打赏盛家。
盛香桥还装傻充愣的,跪在地上问陛下,她这个小嫦娥有没有赏。
陛下笑着道:“给你父亲便是给了你,难道分赏两份?”
香桥半抬头道:“回禀陛下,臣女将来是要嫁人的,自然要跟着主母学习理账。奈何臣女的父亲向来清廉节俭,府宅里不入冬都不烧地龙,宅子每个月的米面油钱就是那么多,有什么可理的?臣女就是羡慕那些嫁妆多的姑娘,每日里女红刺绣之后,便数数钱,理理账本子,特别有当家娘子的威风。可是若每一次万岁的打赏都直接由着父亲打理,那臣女可是摸都摸不到,自己什么都不会,到了婆家,岂不是还得从头再学吗?”
香桥鼓着小脸,直不愣登说话的样子,不知为何对极了陛下的胃口,听得他哈哈大笑。
毕竟盛爱卿的吝啬,也是满京城里独一份了。
今日观他府上的冰灯,那玉兔雕工精美,一看就是大家之手,盛爱卿这真是出血了。铁公鸡的血,的确是要比寻常的鸡血要贵一些……
于是顺和帝地大手一挥,赏盛府纹银四百两,不过其中的二百两直接赏给了扮成小仙女的盛香桥。
顺和帝还半开玩笑地叮嘱臣子:“盛爱卿,你可不能私吞了女儿的赏银,不然她将来去婆家理不好账,还要来找朕算账!”
盛宣禾点头哈腰,连声说“岂敢岂敢,小女放肆,让陛下见笑了。”
盛香桥却是一脸坦然。
自从王芙在皇宫里领着烂差事回来,她可没少跟着挨骂,不过能用钱银弥补,那么她权当那些骂人的话是放屁。
若不在皇帝面前将钱银名正言顺地讨回来,那么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辛苦,岂不是都进了吝啬老头盛宣禾的腰包?
如今正儿八经地从皇帝的手里讨了赏,虽然只能分到一半,已经很满足了。她终于可以让赏银抬入自己的箱子里,随着自己的心意花用了。
盛香桥这边得赏银得的欢心,可是成家那边个个脸色阴郁。
相较而言,成家大爷的脸色最好,看见自己弟弟和弟妹干干巴巴地杵在那,嘿嘿冷笑地对着自己的老婆钱氏道:“我还真以为我二弟娶了能干的,没想到算计自己的大伯挺厉害,对着外人的时候,屁都不是,这个麒麟拢共花了多少?阵仗那么大,敢情是白白往里搭银子……”
钱氏偷偷拉拽他的衣袖,让他少说两句,可脸上也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这夫妻俩念念不忘被弟妹田佩蓉撬了五间铺子的血海深仇,如今看田佩蓉在群臣面前丢人,自然是乐得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