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一听就不乐意了,一向要面子的他哪里受得了这样被下了脸,当场就一惊一乍了起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多管闲事了?还是嫌弃我在你家白吃白喝了?干脆我们让外面的邻居评评理,弟弟在城里享受好日子,看不起咱农村来的了?」
伯母见自己男人动了气,立马就将瓜子壳甩了一地,站在大伯身旁附和:「怎么滴!要是没有你哥,你能上大学?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林建军啊,做人可不能忘本,你摸着良心说说,当初要是没你哥给你的车费,你能走出咱的山沟沟,能当上城里人?」
这话他们也真好意思说出口,我听爸爸说过,在爷奶去世的时候,大伯生怕爸爸会分他的家产,拿了二十块钱塞给爸爸,让他连夜离开,还说什么家里的事不需要爸爸操心,今后上大学的费用大伯都会承担。
可实际上呢?爸爸打电话回家里要钱,大伯就卖惨没钱,说什么家里欠了村里的人好多钱,爷奶留下的棺材本都拿去还钱了,实际上大伯不仅有钱,还盖了新房子,唯独把我爸蒙在骨子里。
在爸爸大学毕业后,大伯更是明里暗里的打电话和爸爸要钱,不是说家里漏水就是说自个身体不好要看病吃药,爸爸从来不疑心,都是乖乖打了钱回去的。
「哥,你要这样说,那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老家是不是真的遭洪水,村子里是不是真的被淹了?我陪你亲自回去看看,当年爸妈去世,少说也留下了几万,那些钱我可一分都没见着!」
说着话时,我爸眼圈都红了,是气自己愚蠢随意相信大伯的话,也气自己没有保护好妻儿。
一说要回去亲眼看看,大伯的气焰立马就消了下去,讪讪一笑:「你这孩子,行了行了,我们都是亲兄弟,亲兄弟之间还要计较的这么清楚不成?」
大伯这人是脸皮真厚,只要他打定主意要在我们家住下,哪怕撕破脸了也能被他忽悠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我让爸妈开门的原因。
只有让大伯一家知道我们家是真的没钱,最好外头还得罪了什么人,大伯肯定连夜和我们扯清关系。
难得家里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大伯上次拿出来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家里又恢复了吃大白菜没有油水的日子,大伯一家是真的消瘦了不少。
而我们就趁着他们睡觉时去下馆子,几天吃下来还圆润了不少。
事实上,起初大伯是不相信我们家真的这么穷,还经常趁爸妈不在家时进他们的房间翻箱倒柜,好在存折什么的都被我妈贴身保管着。
大伯还总是到邻居家串门,借着别人的嘴打听我们家的事,爸妈平常也很低调,加上妈妈这段时间只要闲着就去邻居家诉苦,大家都格外讨厌我这个吃白食的大伯,怎么可能和他说些什么?
甚至时不时还笑我大伯:「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弟弟家里白住,咋的也不会不好意思。」
经常气得大伯回家就对这些邻居大骂,每次他骂人的时候,我就偷偷打开家里大门,这个时候小区的隔音都不算好,大伯嗓音又大,那些邻居知道大伯背后骂他们,久而久之都不愿意让大伯上门。
不过大伯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还囔囔道说我们城里人没人情味,要是在村里他人缘好得不行叻!
林盼比我大一岁,我读高一她高二,不过她心思一点也不在学习上,整天就是偷偷捯饬我妈的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周边自然是有不少同龄的男人,一来二去林盼也和他们熟识了。
我还偷听林盼和伯母炫耀,说那些男生家里都是有钱的,只要她随便抓住一个,以后就是当阔太太的命叻!
那时我还在脑海里捕捉了一圈,周围的男生不是黄毛就是街溜子,唯一的爱好就是吹牛皮,没想到林盼是真的信了。
眼看就要开学了,大伯仿佛才想起林盼读书的事,一副指使的口味命令着爸爸。
「建军啊,眼看就要开学了,盼儿是要读书的叻,我看你家可欣的学校就不错,你找点关系,把她也弄进去,到时候咱家多几个大学生,你脸上也有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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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盼更是激动,听说我们学校不是学霸就是高干富家子弟,瞬间就嫌弃起刚认识的黄毛少年了,伯母问她怎么不出去玩,林盼小小年纪口吻却成熟的不行。
一口一个那些人身份不够格,配不上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自己多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