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雷娜塔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也不相信零号会这么做。
“没办法,给你讲讲你父母的事情吧,这样就会有精神了。”零号说。
“好啊。”雷娜塔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
零号舔了舔被风雪吹得干裂的嘴唇:“你的父亲是一位科学院教授,基因生物学教授。他有点秃顶…当然这是从照片上看来的…不过还算英俊,他的研究成果说实话不怎么样,前些年因为评审的原因被拿掉了教授头衔,后来一直在图书馆工作。是他最先注意到你的不同寻常,他可是位敏锐的科学家,他喜欢喝酒,而且酒量相当的不错。”
“是么。”雷娜塔轻声说。
“你妈妈可是一个美人!我觉得你那些漂亮的基因都是从她那里遗传的。她已经40多岁了吧…我是说在她过世之前…还是一个明媚动人的少妇,听说莫斯科很多有身份的男人都倾慕她,不过你父母的婚姻没什么问题。哦对了,你妈妈喜欢跳舞,每个周末她都去莫斯科大剧院后面的舞场里跳舞。我们到了华夏你可以试着学学跳舞,大概你也会是舞场上的焦点。”零号啧啧地赞美。
“是么。”雷娜塔又说。
“可惜他们过世了,”零号叹了口气,“中国人有句谚语,‘好人总是不长命的’。”
零号抹了一把汗,此刻的他有点狼狈,那身考究的薄呢长风衣搭在雷娜塔的背上御寒,他身上的羊毛外套歪歪斜斜,前襟上挂满了雪,皮鞋上沾满泥浆。
“你杀了他们。”雷娜塔极为冷静的说。
这句话说的那么平淡,好像是在陈述着某种事实,某种和她没有任何一丝关系的事实。
零号的身体微微一震,他停下脚步,慢慢地站直了,扭头看着雷娜塔:“你怎么知道的?”
以他的骄傲和懒惰,能后撒谎去骗一个被父母抛弃了的小女孩已经是极限,他懒得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雷娜塔说,“我看着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说谎。”
零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口,那里有几滴隐隐约约的血迹,几乎都要彻底消散了的血迹。
他叹了一口气,“这是因为你‘镜瞳’的能力,你真正的天赋是分析和复制,作为你的伙伴,你越是靠近我,复制的能力就越强。看来以后不能跟你当面撒谎了。你父亲那个蠢货,他还以为你是拥有魔鬼般的智力,其实你只是分析出了收音机的结构。”
“好吧好吧我说谎了。你父亲在学术上是个废物,
他酗酒无能,靠着把你献给国家才获得了科学院教授的头衔,那个头衔很快就被拿掉了,因为他在学术会议上胡言乱语。
你母亲的美貌是事实,但她很放荡,这个词还是程度比较轻的,我甚至可以称她为淫荡。
她确实是个不错的舞娘,所以混迹舞场的花花公子都愿意送她些小礼物,趁着跟她跳舞在她的身体上摸摸捏捏。
她还有几个有点门路的‘男朋友’,看来不久就会跟你父亲离婚。
总之你的家庭糟糕透了,你不会想回那里去的,那儿比黑天鹅港还不如,你回去也许还会被他们逼着卖淫。”
“原来他们都是这样的人。”零号背上的雷娜塔低头。
“而且他们丝毫不在乎你,他们正考虑要再生一个孩子来填补你的位置。我告诉他们我可以把你送回他们身边,可他们说‘不不不不让那个不祥的孩子离我们远点儿!’我又告诉他们我愿意花十万卢布把你买下来,这下子他们高兴坏了,恨不得跪在地上舔我的脚喊我老爷,并且恳求我把你的名字也改掉,最好别再姓契切林,”零号不忿地嚷嚷,“你说我怎么办呢?我能回来告诉你说你的家人都是人渣么?见鬼!我觉得这种话在一个小女孩的面前实在不太容易说出口,所以我觉得不如干脆一点杀了他们!”
雷娜塔点了点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