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乱套了?,我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眼下发生的一切和我梦里都不一样。”周梨此刻说不得是什么心情,她的那梦里虽也是天下乱了?一回,其中还有北辽人?趁乱打来,且还是由着李司夜和何?婉音这一对伉俪平定?的,但远还没?有到那时间。
“不,你的梦没?有错,天下不是一下就能乱起来的,就好似那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蚁穴
也不是一日就能建造出来的。而周梨那梦本就不全面,时间横跨又大,许多细节都不曾在?梦里出现过,所以也白亦初觉得,周梨的梦是对的。
这一点?挈炆是赞成的,“如今除了?十方州之?外,芦州暂且还算安全,那些个叛军们也不真?求什么,他们只想要朝廷讨要一个说法罢了?。”
就是如今看来,朝廷对于他们这些叛军迟迟未动,也不知是打个什么主意?是顾不上来还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便不知晓了?。
但有一样是十分确定?的,李晟这个舅舅,是再也做不到这个皇帝了?,但那李木远,显然也不是做天子的料,不然当初也不会将这宝座给轻而易举丢了?去。
倒是他如今的军队好似打了?鸡血一般,说是一日三千里也不夸张,便有些怀疑道:“何?婉音既然去了?齐州就不见了?消息,那李司夜也失踪,我如今想来,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何?况李司夜还带着那许多人?,有没?有可?能他们如今就在?李木远的军中?”
他这个话?和周梨白亦初其实是不谋而合的,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赞同?道:“这是最有可?能的。”
两人?说罢,见言语字数一个不差,当即也是失笑一回。
挈炆只抽着嘴角,“那既如此,打发人?去查?”若是真?查到了?,这李司夜还不被天下老百姓们骂个狗血淋头?
周梨摇着头,“别忘记了?,何?婉音自己?本就十分擅长?易容之?术,哪里能叫人?查出来?只怕这个时候不但是换了?面容还改了?姓名,叫我说不如从那长?庆伯爵府和天香阁入手。”
白亦初觉得倒他两个的主意都好,双管齐下,只是这样一来,要让杜仪那边打发些人?去才好。
周梨提起了?那何?致蓝,要说恨何?婉音,她比谁都要恨,如今要对付何?婉音,她比谁都积极。
只奈何?她一个普通人?,实在?是不敢叫她冒险。
反而是白亦初提起一个人?来,“元宝街那的鸠摩和尚,他是表哥的人?,身份也好做掩,该是最好查。”左右都要找杜仪,何?不就请这鸠摩和尚?
周梨已是快将他忘记了?,但一想到人?已是那方外之?人?,又叫牵扯进来,十分过意不去。
最后是那挈炆说:“那天下哪里有什么方外,只要生在?这个世道,就要担些责任的,更何?况他原本在?出家前,就不是寻常人?。”更不该将他这一才能给埋没?了?。
一面摸到那李晟给自己?的令牌,如今全州磐州十方州一个守备军都没?有,这牌子有个屁用,便给扔到了?那桌上的灯盏里。
周梨要去捡,却叫他给拦住:“别了?,烧了?,我与他也断了?个干净,不曾占他一分便宜,来日若是遇着,我也好办些。”
周梨方收回了?手,“只是想着怪可?惜的。”
又因夜深人?静,挈炆却是还要赶夜船去往南眉河边上,周梨这里和白亦初则打算归家去。
本就一墙之?隔,但却要进出两个大门才是。
只不过两人?才走到街面上来,忽然叫一面生的冷厉女子给拦住了?。
那女子看起来和殷十三娘一般年?纪,做男子装扮,身后背着一柄铁剑,浑身山下都是一股难掩的杀意,所以白亦初只下意识地将周梨护在?后头,戒备地看着那陌生女子。
没?想到女子却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屛玉县的县衙牌匾,然后目光才落到他两人?的身上来,自报起家门:“北斗司二属玉衡。”
“久仰,不知阁下当街拦我二人?,所为何?事?”白亦初倒是听过她的名声,是个冷冽杀伐之?人?,算是李晟手里一把好刀。
她望向四周,环视一圈后,指着衙门斜对面一家新开设在?小角落里的茶馆,“过去说,我想知道何?婉音一些消息,以及天权的死因。”
这玉衡倒是个爽快人?,张口便言语明了?,也叫周梨和白亦初没?有法子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