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山雁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
“不——”他疯了一样的大喊,他用尽余生,换来最后一次相见,他不要就这么离开。
他紧紧拉住沈黛末的手,可指尖却慢慢消失。
“姐姐,我也是你的夫郎对不对?为什么消失的人是我?”
他绝望的眼神无比凄婉。
“对,我们会再见面的,很快。”
沈黛末已经泣不成声,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怀里的人越来越稀薄,最后消失不见。
她惊骇地睁开眼,满眼泪水。
“黛娘,做噩梦了?”
冷山雁轻抚着她的后背,温声款款地问。
“我梦见另一个你了。”
沈黛末捂着胸口,残余的心痛让她脸色苍白,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冷山雁抱在了怀中。
她像孩子般枕在他的腿上,冷山雁的寝衣无比冰冷,想来已经维持着这个已经很久了,一直在安抚做‘噩梦’的她。
她将梦中的一切都告诉给了他。
冷山雁淡淡一笑,抱着沈黛末轻轻摇晃身子,低沉的嗓音温柔而沉静:“黛娘不必为他心痛,他会过得好的,我与您真正相见时,不正是在我投河之后吗?”
说完,冷山雁看向床角暗处贴着的避鬼符,冷厉上挑的眼角勾出一抹讥笑。
在杀自己这件事上,雁子非常有经验。
谁也别想夺他的身体,占有他的黛娘。
*
“铺床铺床,富贵堂皇,财源满地,米粮满仓。”
当鬼魂雁再次睁开眼时,他一身嫁衣,耳畔全是起哄闹洞房的声音,他的视线被红盖头覆盖住,红光如血。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杆喜秤。
他绝望的眼神微抬,血红的世界被掀开,露出一张温柔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