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王座前,深知规矩的库亚低垂脑袋,也不管王座上的主人是否坐在上面,就跪倒在地,保证自己的视线固定落在地板之上,丁点儿不移动。
王虫不喜欢他们直视他。
虽然现在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库亚,我的孩子。”
是王虫的声音,阴冷且饱含怒意,以至于那点儿浅薄的故作亲近显得异常诡异。
重伤的王虫需要大量的食物,他拿出曾经被自己丢弃的虚假温柔,同自己的子嗣絮叨着自己的要求。
“我要肉……我要很多很多肉,越多越好。”
“高级虫族,中级虫族,低级虫族……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嗬嗬嗬……”
王虫□□,身躯上的眼珠密布血丝,那是一种痛苦到极点的状态。
血液寄生会开启虫母的第一次吞噬,但这样的行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那是一种作用在血液、灵魂深处的渴望,成瘾物般的疯狂摧残着吞噬者的精神,令他只能通过难以计数的吞噬量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因此,重伤之下,王虫愈发地需要“肉畜”来填补自己的空虚。
他“嗬嗬”喘气,尖声催促着库亚:“快!快去!给我抓回来那些家伙!快点!”
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库亚略迟疑,只尽可能平稳着声音:“母亲,最近没有高级虫……”
啪!
是精神力凝成鞭子抽打的声音。
哪怕是重伤的王虫,也依旧是子嗣无法忤逆的存在。
披在库亚身上的白袍被抽烂了,深可见骨的伤痕蹭过他溃烂的左臂,一路延伸至脊背。
在鲜血淋漓的新伤下,是无数条相互交叠的陈年旧伤,均是鞭痕,狰狞如蜈蚣。
库亚被抽地侧摔在地,哪怕他痛到呼吸急促、说不出话,也依旧恪守规则,从不敢把视线移向王虫所在的那一侧。
王虫森冷道:“有什么,就给我抓什么。”
满脸冷汗的库亚张了张嘴,才想说什么,就被王虫的话堵了回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库亚忍着剧痛重新跪了回去。
忍过了最初难耐的王虫慢悠悠道:“库亚,我的孩子,你很聪明——你一贯知道什么样儿的选择最有利于你。”
库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