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后者在精神力蛛网中听到阿尔法对高级虫族“一身白袍”的描述后,立马就认定了对方的身份。
塞克拉生活在天空之城的那么多年里,就只见过库亚一个天天穿着白袍,多年如一日地毫无变化。
在那些过于久远的记忆和经历里,塞克拉模糊记得库亚开始以白袍遮挡全身时,正好是他们两个同时成年的那一天。
也是从那天开始,一向与自己影形不离的兄长开始变得疏冷且无法沟通,曾经幼崽时期约定一起去地表的诺言,也被库亚从脑海里扔掉,变成了塞克拉独自拥有的回忆。
因为阿尔法带来的消息和塞克拉的肯定,阿舍尔这才将原定于荒漠戈壁的目的地,改换成松楚深处。
一路离开雪原,在白茫茫的一片逐渐被绿荫取代时,阿舍尔看到了熟悉的景象。
像是冬日与春日的分界线,第一次路过的时候他和旦尔塔疲于奔波,心里被追在身后的机械鸟扰得焦躁又烦闷,根本无法欣赏这颗星球上复杂多变的气候环境。
第二次就是现在,比起来时的匆忙,这回则轻松很多,没有追赶在背后的敌人,于是阿舍尔便反趴在始初虫种的肩头,手背垫着下巴,倒退着欣赏沿途的景色。
被虫族定名为“始初之地”的星球陆地富含了多种地势、气候的变化。
阿舍尔曾久居的帝都星上,在环境分布上总涵盖着一部分可以预测的过渡,但这样的常规却无法自始初之地窥见半分。
没有过度,有的只是雪白与浓绿接触后,骤然发生的变化。
从冰天雪地到绿荫成楚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被旦尔塔抱着跑开不到五十米时,娇气的虫母便扬声说自己要脱衣服。
模拟器出品的羽绒服,保暖威力十足。
于是,原本全速前进的旦尔塔和塞克拉在刚刚进入松楚不久后,就为了他们的虫母停下脚步。
“……好热。”
被始初虫种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的青年,正以手为扇驱散着热意,而他身前则站着两个身高近乎三米的雄性虫族。
像是美人与野兽的组合,偏生组合里最是柔弱可欺的青年面上不见任何怯意,只自然而然地伸开手臂,一副等人伺候的模样。
——他早就被旦尔塔伺候习惯了。
在帝都星上生活的前二十多年,阿舍尔空冠有少爷名头,实际上独立得家中连个佣人都没有,倒是他本人也不在意,自小就自己穿衣、一人出行,毫无贝利斯家族长子的派头。
反倒是他那位白莲花弟弟,时刻如众星捧月,只叫外人瞧一眼,就知道是被大家族里宠爱着长大的孩子。
至于现在……
被旦尔塔捏着袖口、褪去羽绒服的阿舍尔眼珠轻转,扫视过钳足里小心翼翼捧着自己帽子围巾的塞克拉,不免心中升起一种异样。
嗯……他虽然没被家人宠过,倒是被一群看似高大威猛、实际能细嗅蔷薇的虫族们给当孩子照顾了。
这种滋味,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