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展覆盖于青年体表的被子,被拉扯出自然的褶皱;扔在垃圾桶里的玩具捡回来擦净后,放在了它原本跌落的位置;水晶灯拉开至弱灯光的程度,歇了一晚上的小机器人电子屏渐亮。
当室内具有叫醒服务的机器人即将像往常一样“滴滴”工作时,最后一根纤细的藤蔓触须正掠过青年的唇,像是留了一抹没有痕迹的吻,这才彻彻底底钻入到那颗吊坠中央。
……
嘀嘀嘀。
什么声音……
嘀嘀嘀。
好吵、还想继续睡觉……
埋在被子里的阿舍尔迷迷糊糊睁眼,略肿的眼皮还有些发红,晕染至眼尾的艳蔓延了很多。
他撑着无力的手臂才刚刚坐起来,就忍不住向前跪着垫起了腰臀。
不管是内外的皮肉,都又酸又胀,像是经历过一场非常消耗体力的运动。
“嘶……怎么回事……”
阿舍尔拧眉,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余光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玩具。
过于模糊的记忆无法具体回笼,但曾餍足过后的精神则将红晕反馈至阿舍尔的面颊,连带着那双困意朦胧的眼睛都浮现了水色。
此刻,阿舍尔困惑又质疑,他看了看掉在地毯边缘的玩具,又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和后腰,喃喃道:“虫母体质……是要把我给玩死吗……”
从吸满了水的湿海绵到被彻底榨没了的干海绵,只有一整晚的时间,阿舍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快过头了。
他锤了锤后腰,赤脚将地上的东西收整好,明明心里有种诡异的不对劲儿感,可任凭阿舍尔检查了过房间内的每一寸陈设,都不曾发现问题。
直到弯腰洗脸的时候,挂在锁骨前的吊坠在惯性作用下,轻轻撞击了一下水龙头,阿舍尔动作一顿。
他顶着那张湿漉漉的面孔,轻轻捻起了这颗离开了始初之地后也未曾摘掉的吊坠。
为什么不摘呢?
阿舍尔也曾问过自己,他的答案是,这是一份自己还算喜欢的礼物,是怪物初次为他献上忠心的证明。
透过灯光,手里的吊坠从幽暗的深红转变为清透的水红,宝石般反射的微芒里,似乎有成片的丝缕在晃动。
只是当阿舍尔想进一步看清时,却又失去了可追逐的痕迹。
或许是灯光晕影造成的错觉。
收拾好自己的青年换了衣服,他抬手扒拉了一下额间的碎发。
有段时间没有修剪过的黑发已经长过肩头,除却虫母灵魂同化带来的容貌上的精致感,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阿舍尔总感觉还有什么不同了。
时间有限,他终究没能找到答案,只在响彻于整个飞行器的提示音里,缓步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