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该死,微臣有罪,微臣治下不严,请陛下责罚!”陈敬瑄瞥了一眼李儇身边的田令孜,拼命磕着头,很快额上就红了一片,鲜红的血液流的满脸都是。
“责罚?你说朕该怎么责罚你?”李儇看见陈敬瑄满脸是血,语气不禁缓和了几分。
陈敬瑄也就是演一场戏,李儇这么问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说轻了吧怕皇帝怪罪自己推脱责任,说重了吧,万一皇帝答应了,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再次瞥向田令孜,脸上露出祈求的神色。
田令孜轻咳一声,说道:“陛下,此次官军反叛,陈节帅身为节度使治下不严,肯定逃脱不了责任。”
陈敬瑄闻言心中一紧,不知道田令孜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令孜顿了顿,又接着道:“但是,自从我们来到成都府以后,各种开销巨大,每日花钱如流水,上个月神策军到来,最近老奴又负责筹建五十四都,单靠一个成都府已经很难负担,陈节帅为了支持新军招募呕心沥血,又出人又筹钱,难免对蜀军士兵照顾不周,蜀军中个别人心怀妒忌,煽动士兵哗变实乃防不胜防。”
“哼,这些都是借口,蜀军管理如此松散,今天幸亏有威王救驾,下次呢?朕难道每天要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李儇的语气没那么强硬了,虽说心中仍然有气,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一个落难皇帝,身边可信的神策军也只有五千多人,陈敬瑄这个节度使可是手握四万大军。
田令孜对李儇非常了解,他知道李儇此时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只不过还需要一个台阶,急忙冲着陈敬瑄使了个眼色。
陈敬瑄心领神会,急忙叩首道:“叛军已经被剿灭,微臣以后定会严加约束手下士兵,对于神策军的损伤臣愿意赔偿,青羊观臣会负责修葺一新。”
“哼,赔偿?你以为简单的赔偿就够了,朕现在免去你检校左仆射之职,收回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荣衔,另罚俸一年。”李儇生了半天气,给了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
“微臣领罪,愿意受罚!”陈敬瑄心中松了一口气,急忙叩首谢罪。
检校左仆射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都是虚衔,只要自己还是节度使,兵权和财权就还在他手中。
李侃将刚才的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满是悲哀,他也能理解李儇的苦衷,现在寄人篱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真要逼急了,谁知道陈敬瑄为了活命能干出什么事情来,李儇这不痛不痒的惩罚只不过是为了皇帝仅存的一丝颜面而已。
李儇深呼一口气,缓缓站起身道:“阿父,新军招募现在进行的如何了?”
田令孜一怔,没想到李儇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想了一下才道:“回禀陛下,新军招募进展顺利,一个月时间已经招募了二十四都。”
“二十四都?”
李儇闻言踱了几步,转身看着田令孜道:“阿父,通过此次官军叛乱一事,朕觉得神策军的战斗力太弱了,五千神策军竟然被一小股叛军冲散,这让朕如何把护卫之责托付给他们?今天若不是威王救驾,朕恐怕是凶多吉少,从今天王府侍卫的战斗可以看出,威王不仅勇武机智,而且治军有方,朕决定封威王为卫将军,金印紫绶,二品品级,暂领新军四都。”
李儇此话一出,厅内的众人都惊住了,自玄宗之后,王爷们就只能在‘十六王宅’过着有地位没自由的醉生梦死的生活,能出阁担任官职的不多,能带兵的几乎没有,最多也就是开府建衙供养一些侍卫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