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刻,钱镠兵分两路,上游从虎爪山渡江,下游从牛头堰渡江,堪堪避开了义胜军的前哨。
一登岸,顾全武一马当先,亲率武勇都士兵沿江而下,冲进义胜军前哨大营,大肆杀戮,一时间喊声动地,锣鼓震天。
前哨偏将辛约从睡梦中惊醒,但见营地中火光冲天,吓得魂胆俱亡,根本搞不清敌军是何处而来,眼看败局已定,他铠甲都来不及穿戴,唤过几个贴身侍卫,骑上马直接出逃。
突然被劫营,义胜军前哨的大多数士兵还在睡梦之中,等惊醒过来,营地已经乱成一片,士兵们找不到将领,只好逃窜保命,来不及逃的,俱被杀死,三千兵马,不到半个时辰已经丧之七八,其中数百人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
王镇被副将从睡梦中叫起,得到前哨兵败的消息,不由大怒,“钱镠无耻小人,竟趁机夜袭,实在可恨,吾今日誓必将其擒获斩杀一雪前耻。”
副将一脸焦急,“将军,夜色之下根本分不清敌人来自何处,据斥候回报,东北和西南方向皆有敌军,人数不详,将士们未曾防备,马不及鞍,人不及甲,根本无法组织抵抗。”
王镇脸色铁青,“混账辛约,一而再再而三,竟在同一个地方跌倒,早知道就不该再用此人,他逃回来没有?”
副将摇头道:“不知道,卑职没看见他。。。。”
王镇一边披甲一边大吼,“马上召集诸将迎敌,杭州并没有多少兵马,这次夜袭无非是虚张声势。”
副将苦着脸道:“营地这么混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都想着逃走,哪里还敢对敌。。。。。将军,我们还是趁乱退走吧。”
王镇一把揪住副将的衣领,怒骂道:“混账,我们可是七万大军,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就弃营逃跑,回去如何向节帅交代?”
副将苦劝道:“将军,这七万士兵一半是招募不到两个月的新兵,根本没什么战斗力,眼下敌我不明,匆忙应战难有胜算,不如退往诸暨,待天明之后再重整军队反击也不迟。”
“这。。。。。。”王镇犹豫了,眼下军营混乱,士气低下,的确无法组织有效反击。
“将军,别犹豫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撤吧,到了诸暨,有黄岭、岩下、真如三镇相守,敌人必不敢再追。”
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王镇一咬牙,命令道:“撤,沿途收拢散兵,直奔诸暨,待天明再做打算。”
王镇扎营,选择的是七军六花阵,中军在中央,其余六军军营在四畔,中军一跑,后军也跟着撤离,左军,右军,左右虞候闻声而动,丢下铠甲辎重,撒腿就跑。
钱镠感到前线压力顿减,知道是王镇跑路了,当即下令全军追击。
乘胜追击是获取军功最容易的时候,左翼顾全武,右翼张归霸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浙西军三路齐进,逢人便杀,直杀得血流成河,尸积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