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不过七八个,少了许多她所熟悉的面孔,其中便包括宋梨的弟弟。
——宋梨的弟弟大抵死在没有伤药的事情上。
相蕴和双手托腮。
这种情况下,别说里面最大的张奎不好开口了,她与兰姨都没资格指责宋梨说话刻薄。
“梨姨,山上冷,仔细别着凉。”
相蕴和拢了下宋梨身上的衣服。
宋梨对葛越没有好脸色,对相蕴和却颇为温柔,温声谢了小姑娘。
“小梨,我知道你因为弟弟的事情而记恨葛越。”
一直沉默着的张奎突然出声,“这件事放谁身上谁都过不去,兄弟们都理解你。”
伤得胳膊抬不起来的男人抬起头,面上满是痛惜自责,“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没护好你们,奎哥对不住你们。”
“你放心,这件事奎哥绝对站你。”
“今日当着小阿和与兰月还有的石都兄弟的面,奎哥给你表个态。”
“日后你对葛越要打要罚,奎哥绝不拦你。”
宋梨喝汤动作微微一顿。
相蕴和眨了下眼。
张奎的声音仍在继续,“你若骂,奎哥给你端茶润喉咙。”
“你若打,奎哥给你拿棍棒。”
“你若杀,奎哥给你抽刀取剑。”
“总之一句话,奎哥不叫你在这件事情上受委屈。”
葛越无地自容。
宋梨肩膀微微颤抖。
兰月伸手拢着她肩膀,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左骞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哪个都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于是捧着碗继续喝肉汤。
——还别说,热乎乎的肉汤就是好喝!比他烤得焦黑的猎物好吃太多了!
“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死人哪有活人重要,那些都是狗屁,在咱们这里行不通。”
“活人重要,但死人更重要,那是咱们朝夕相伴的兄弟,不是挖个坑随便埋了的冰冷尸体。”
张奎胸口微微起伏。
宋梨的弟弟是他看着左骞埋的,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就这么没了。
别说宋梨心里过不去,他当时都想抽剑把葛越捅了,让他下去陪宋梨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