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有埋汰左骞之意,但使者还是要说,“王爷虽待少将军极为亲厚,但少将军到底人生地不熟,在王爷那里住得并不安稳,您早一日将少将军接回来,便是让少将军早一日安稳。”
石都眼皮微抬。
——这话是不着痕迹的威胁。
相豫虎目轻眯。
——他最讨厌别人来威胁他。
“您们若不曾将哥哥捉走,哥哥又怎会日夜不曾安稳?”
察觉相豫的细微表情?变化,相蕴和秀眉微动?,缓声开口?,“虽说兵者诡道,可你们的手段也着实下?作,誉满天下?的皇叔,世?人交口?称赞的郑王,竟是这种货色?”
这话虽不带一个脏字,但却比左骞骂了半天骂不到正格上的话毒辣多了,使者瞧了又瞧面前这位看上去颇为温柔娴静的小姑娘,心中颇为纳闷,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怎这般辣?
使者心里腹诽着。
不曾想,更加毒辣的话在后面——
“还是说,皇叔本就是这种人,之前的行径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而?今大盛天子在他手中,朝政军政皆由他来做主,所以他便不需要再邀买人心,而?是原形毕露?”
相蕴和抬眉看着使者,讥讽的话一针见血,“既如?此,我便提前恭喜皇叔了,恭喜皇叔位尊九五指日可待,将大盛兄死弟及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
使者面上一白。
这话不仅是骂王爷人面兽心,更将大盛的前两位皇帝一起骂了进去——什么兄死弟及?分明是欺负孤儿寡母得了位!
大盛开国皇帝如?此,端平帝如?此,而?今的王爷更如?此,兄弟三人个个手段下?作落井下?石,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哈哈哈哈,阿和说得极是!”
左骞简直想拍手称快。
相蕴和这一骂,让怎么都骂不到正格上的左骞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这样骂!
“大盛开国皇帝以臣弑君得了江山万里,端平帝有样学样,弑杀自己的侄子,毒杀自己的长嫂,很有开国皇帝之风。”
相蕴和开口?,姜七悦跟着出声,“到了盛元洲这里,自然要继承两位兄长的毒辣狠绝,今日擒杀修文?,明日便是弑杀你们的皇帝跟太后,后日便是龙袍加身,做了这大盛之主。”
“盛元洲之心昭然若揭,你还留在我们这做什么?”
姜七悦讥讽之语比相蕴和更甚,“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给你家王爷准备黄袍跟天子冠冕吧!”
左骞一拍大腿,“对!快滚回去,给你家王爷准备谋逆登基的东西!”
如?果说相蕴和是绵里藏针,姜七悦便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左骞是毫无法?一通乱杀,使者听得面上青一阵白一阵,顿时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
——王爷有没有黄袍加身的想法?他不知道,但底下?的将士们是有让王爷自立为帝的念头的。
国赖长君,更别提是现在的乱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天子,哪里比得上军事政治皆拔尖的王爷?
可这样一来,便是如?相蕴和三人所讲,欺负孤儿寡母上位,彻底做实大盛得位不正的传言,让大盛原本便声名狼藉的名声更加臭不可闻。
使者脸色变了变。
被人精准拿捏着七寸,使者的能言善辩在这一刻失去优势,尴尬笑了笑,努力把话题重新转到赵修文?身上,“小将军消消气,我若是走了,谁还能给您带来少将军的消息?”
“您与少将军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极深,如?今少将军独自在外,您难道不挂念少将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