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月和沈父的关系就像普通学生和校长,能让校长专门带到办公室,嬴月不相信是什么小事,当即心就提起来了。
正好中午的时候她没午睡,外衣也没有不雅的褶皱,挥了挥不存在的灰尘,她赶忙跟着来通知的青年穿过各色建筑,最后来到一间很有现代风格以当前的科技来看算是时尚的客厅。
“是小曦吧,我之前事情比较多,也没来得及看你。”
客厅里铺了地毯,整间房间以进门的那条线为中轴线,左右两边大致对称。房间对着门的另一头是一幅装裱的横幅的石上青松的山水画。一个儒雅穿长衫的中年人从一侧的小门走出,被光留下来的影子映在画上。
贴到头皮的寸头,现代风的装修,偏偏又有古风的长衫和名家的山水,嬴月本以为沈家的家主是封建腐朽的集大成者,不说像沈翱庭一样如同古画里走出的贵公子,起码也得顺应世家的风尚。没想到还挺潮的,一看就是哪种舒服用哪种的实用主义。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不具备世家的传统艺能。睁着眼说瞎话那套不要太自然。
嬴月知道他话里的水分有多少,但她又不是来找茬的,自然不会说“你这一忙都忙三年,养的花都不知道开多少盆了”之类扫兴的话。飞速接过这个不怎么稳当的梯子,嬴月借坡下驴。
“叔叔您这么说就是玩笑话了,您这里都是大事,要是因为我耽误了可怎么得了,我可不能不懂事,庭哥会骂我的。”
提到沈翱庭本来是想要缓和僵硬的气氛,说一下双方都熟悉的感情很好的人也能让彼此放松。但意外的是,嬴月话音刚落,坐在主座上的男人动作顿了下,一丝沉痛从他的面上划过。
房间里一时寂静到能听到窗外绿植中小虫的鸣叫。
这种压抑的气氛让嬴月心中忐忑。
“叔叔?”半晌后,嬴月试探着呼唤道。
见她一脸小心,沈父叹了口气,眼睛里突然出现某种嬴月看不懂的情绪,后来她才明白那是怜悯。
那是对嬴月的怜悯,也是他不能表达的对自己的怜悯。
“您这次找我来是?”被沈父的表现弄得慌张,嬴月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沈父也没有生出芥蒂,他保持着和之前相同的语速:“庭儿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失踪了,你们关系很好,与其从别人那里知道些乱七八糟的,不如我直接告诉你。庭儿把你当妹妹,也就是我的女儿。那孩子出了事也不会希望你过于悲痛……”
“您说什么?!”嬴月没有听清沈父后来的话,只第一句就让她“腾”得一下从椅子上坐起。
椅子上铺了花纹精致的软垫,嬴月却觉得上面像有弹簧一样让她坐立不安,一瞬间她手脚冰凉。
“您说哥哥他……”说到这里嬴月下意识皱眉最后还是不得不重复那个词,“失踪了?”
嬴月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主院,更确切的说是沈家的家主会见关系更亲密的人比如家人时候的小会客厅,考虑到双方的关系,这个百多平大的小空间布置的格外的温馨。嬴月却完全没有被这里细心设计的细节打动,事实上,一股子不知道如何发泄的怒气直冲胸臆。
如果不是坐在她几米外和她说话的中年人是沈翱庭的亲爹,她几乎都要忍不住阴谋论了。
沈翱庭怎么会失踪?嬴月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做危险的事。而且既然人失踪了那还不去找?不抓紧时间找人反而找她过来聊有什么用!
嬴月心急如焚。她是曾经想过不好的事,可那得是她自己出手,现在这种活不见人的状态可不行,没了沈翱庭她的任务怎么推进?
嬴月觉得这个任务比上次都难。
一方面是功利心,上次任务她就没想过成功结果阴差阳错,另一方面就是进度,她的猜测再多,没有进度就不能肯定,还是没有方向。再加上通关的成功关系到生命,连自认云淡风轻的嬴月也不免在日复一日的纠结中变得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