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说就手伸过来,用那钉耙摁着肉排,一条一条的切开,里面竟然没熟?还冒着丝丝血水。
沈晏清胃里翻腾了起来。
裴知聿把钉耙递给了沈晏清,“大哥快,趁热吃!”
沈晏清一脸抗拒,这俩都开始“茹毛饮血”了?
扶摇也凑过来,拿着钉耙,叉起一块肉来,强迫道,“太傅,来!张嘴。朕,喂你吃——!”
沈晏清冷汗下来,勉强张开了嘴,扶摇塞了一小块带血丝的肉进去。
一股子怪味儿,还有些呛,他勉强嚼嚼,直反胃,只好苦着脸,用那甜腻的葡萄酒送了下去。
然后就闭上眼睛,再也不肯吃了。
“不爱吃啊!”裴知聿有些失望。
随即,他把沈晏清面前的肉,全夹自己盘子里,津津有味吃上了。
边吃还边说,“大哥比沈影风可娇贵多了。上次我做牛排。那厮可是吃的非常开心的!”
扶摇也撑着脸说,“是啊!想着你们一家子,口味儿应该差不多,所以今天才做的这个。”
扶摇胃口小,吃了几口,也不吃了,端着杯葡萄酒,眼睛溜溜的看着沈晏清。
沈晏清突然问道,“陛下是一早就打算喊臣今日过来吃饭?”
“嗯。”扶摇点点头,“朕在世上,就跟太傅和裴裴最为亲近,可是还未跟太傅私下一起吃过饭。”
“那陛下对谢安呢?”沈晏清看着她的眼睛,期待她说出怎样的答案。
“他?”扶摇皱眉思索了半天,而后揣度着沈晏清的心情,慎重的回答,
“他照顾朕长大,是朕的……呃,奶妈??也能算?……半个亲人?”
然后她期期艾艾看着沈晏清的脸,随时准备跟着他的表情找补改口。
沈晏清的表情有些裂开。
裴知聿也有些裂开。
扶摇赶紧改口,“他伺候朕的时间最长,又最周到,贴心些而已。若论亲近,自然还是跟两位结拜兄长最亲近。”
她看着沈晏清一脸难言的表情,又揣度着叹口气道,“谢安吧,多少也有这么多年的苦劳。虽然办事儿狠厉霸道了些,但终归对朕忠心耿耿。”
沈晏清眉目舒展了些,他倒认可这些话。
扶摇看着脸色,又小心翼翼同沈晏清打着商量,
“太傅,朕先前就有意封他一个安平侯,释了兵权,远远的打发了去。”
“他到底是个阉人,能有多大野心?安稳富足度完一生就好。也算全了他护朕长大的一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