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给慕白与诊了脉,仔细斟酌了自己的话,才说道:“公子,你夫人的病乃是惊厥和饥饿劳累所致,老夫这边连续施针五日,你那边多买些灵芝人参,给她补上十几日也就好了。”
老大夫看着那油光水滑的虎皮,极为不舍,“公子将这虎皮卖了,银子也就够了。”
何义塞进老大夫怀里,“兀那老头,我说了给你就是给你,你想要我被天打雷劈不成?”
老大夫差点被推了个趔趄,他也不知这和天打雷劈有什么关系,反正含泪笑纳了。
至于他穿得破破烂烂的上哪搞钱去,那他就管不着了。
他医术不精,来看病的人少,再没米入账,就要揭不开锅了,这虎皮卖个几十上百两不成问题,够他将医馆翻修一遍了。
因为病的实在是严重,慕白与这次睡了个沉,这次起来以后,她身子轻了许多,只是屋子里仍十分昏暗,只从破了洞的窗户纸里透出一点光进来,照亮了屋子里的灰尘。
这屋子里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也不知这人是怎么住下去的。
慕白与还是觉得有些反胃,她身子一向娇贵,即便这几个月风餐露宿,也没有住过如此阴暗潮湿的地方。
正想着,何义进来了,他看到慕白与醒来了,大跨步走到她床前。
看到她娇花弱柳一般的样子,本想让她自己喝药的何义,一下子端起了药碗凑到她嘴边。
慕白与还没反应过来,药汁便已经滑入了喉咙,苦得她脸色发青,她想要推开何义,却被他将两手捏在一起。
他粗粝的手磨着她娇嫩的皮肤,像是被沙子划一样。
他一边给她喂药,一边说道:“别闹,这药花了不少银子。”
慕白与愣了一下,默默将药喝了下去,这药温度正好,一口气喝下去似乎也不是那么苦了。
等到她将药都喝了干净,何义才将碗放下,转身走了出去。
上辈子她醒过来,对于何义极为嫌弃,虽然病着,却也没给个好脸色,他一靠近,更是冷嘲热讽,连哭带骂。
后来何义干脆将她放在那里不管了,只是隔日给她扔了几包药,也没多做其他动作。
她是自己病得太厉害了,和着冷水干吃了下去,才堪堪捱过去,前世后来她身子并不好,也是拜这时所赐。
这一世她目前只是稍稍做了一点改变,何义的态度就大不相同了。
何义这一走就是大半日,慕白与等有了力气以后,就想下地走走。
这屋子不大,她这一日多睡的地方是一个土炕,上面放着一床破着洞的被子,虽然有点味儿,洞里露出的棉絮看着却还干净。
炕边放着一张桌子和三把靠背已经坏了的椅子,桌椅的木头因为日积月累的使用,泛着油亮的光泽,上面放着一只缺了口的陶土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