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了下信件上的内容,唇角勾起一点讥讽的弧度。
虞栖枝家中门第与侯府相比,差得太远,她家中还有一些很烦人的亲戚,或者说,行事实在很不堪。
信纸的第一页是虞栖枝的嫡妹代笔,先是阴阳怪气地嘲讽了虞栖枝几句。然后切入正题,说是虞家长兄在赌坊闹事被扣押在班房,她们母亲刘氏的意思,是要虞栖枝给裴璟吹些枕头风,好让人早点放出来。
第二张信纸的笔迹换了个人,字迹笨拙潦草,大约说了些有关虞栖枝姨娘的病情的事。从信纸折叠的痕迹来看,这张纸像是被人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回,还有被茶水打湿的痕迹。
信的落款在几日前,信中提到的,虞家兄长的事,虞栖枝未曾向裴璟提过半个字。
虞栖枝听了裴璟的问话,神情惺忪,反应了一会裴璟这话背后的含义,才摇头否认:
“没有。他们不配。”
他漆黑的眼瞳向她看过来,出于做事的习惯,裴璟的目光总是带了点冷和审视,像是要透过她的眼底,看穿她真实的意图和想法。
“你就不担心你姨娘?”他问。
裴璟是有一点疑心病的,这一点虞栖枝知晓。
大概是他身边想要接近他的人太多,他总习惯先质疑别人背后的动机与目的。
“姨娘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虞栖枝眼睫轻轻颤了颤:“更何况,自从嫁给你以后,他们就不敢对我姨娘怎么样了。”
裴璟闻言眉眼冷下几分,但也没再追问下去。
“今天是去安和堂请安的日子,你能不能早点回来?”虞栖枝仰起脸看他,眼神中带了点期盼。
裴璟淡淡瞥她一眼。
虞栖枝的心思太浅,心中想着什么都摆在明面上。
侯府的老祖宗,也就是裴璟的祖母,不喜虞栖枝的出身,她每次去安和堂,都会被明里暗里地立规矩磋磨一番。
若是裴璟在侯府,她便可以找借口早些溜出来。
这些事,裴璟都知道,但是他懒得管,或者说,不太在乎。
他伸手揉了下虞栖枝细软的发丝,随口道:“有事找赵叔,或者卫川。”
言下之意就是,让虞栖枝不管有事没事,都少去烦他。
“嗯。我记下了。”
虞栖枝显然是把裴璟的敷衍当成了关心,她眼角弯弯,点了点头,脸颊侧边也顺着动作轻轻蹭过裴璟的手腕。
是很有些孩子气的举动。
裴璟收回手,皱皱眉。虞栖枝有时候似乎是有点听不懂人话的。
“世子,车马已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