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栖枝忍不住想要上前,有一道身影却比她更快。
变故陡生,几乎没有人看清楚是怎样一回事。
今日裴璟原本是不在的,虞栖枝不知他从何处、何时赶到,又或许他从开始便没有走远。
“当”的一声,银针刺破血肉的闷顿声响,与骨骼碎裂的声音同时在众人耳边响起。
灰衣人将要出手的前一瞬,裴璟反掌一切,那灰衣男子的手臂便即刻脱力般,以一个极诡异的角度弯折过来。
灰衣男子原本要射向他人的三点银光,在转瞬之间钉入他自己的前胸。
是暗器。
枯败的灰黑从灰衣人的脖颈一路向上蔓延,不出片刻,男子脸上的灰败颜色与那方才的尸体别无二致。
“是针上的毒。”薛琦反应过来,轻声低喃。
又是毒。
没了那灰衣男人的阻拦,薛琦小心翻转了第一具尸体,果然在尸体后脖颈处发觉了几乎没入血肉的隐蔽针尾。
西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沃昌如今之困,不过也只是西戎人野心之下的一枚棋子。
薛琦心头逐渐了然。
他们想要沃昌彻底变作一座弃城。
方才的变故引得众人一阵惊惶。
裴璟神情不变,指尖探向那灰衣人颈侧并不明显的交界——
一张面具被撕下。
沃昌临近边陲,镇民们对西戎人都并不算太过陌生,这个灰衣男子从耳后延伸到脸侧的吊诡刺青,是彰显西戎勇士身份的显著纹印。
日常相处的人已经被换了芯子,在许多人眼中,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感到耸然。即便这人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与从前稍有不对,身边人也只以为他是受病痛折磨所致。
一声呼哨。
哨声响彻云霄,悠然传远。
人群之中,见了那倒地的灰衣男人,有一人神情微变,立刻吹响了骨哨,还有几人掌心自以为不着痕迹按在了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