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何氏伺候为父多年,为父与她多少有些情分。在她面前,我就说是璟儿你不准许此事,免得何氏天天在为父耳边念叨扶正之事,搅得人不得安生。”
裴璟人已经走到门口,眉眼冷下几分:“无所谓。”
“反正我也不会同意的。”他道。
多可笑。老侯爷与他母亲,两人生前是怨偶,等人死后,一方却要开始扮演深情忠贞。
裴璟的生母孟氏与当今皇后同出一族,自当今圣上立孟家女为皇后以后,昌宁侯府侯夫人的位置,便只能是裴璟他母亲的。
……
隔日清晨,窗外一片浓黑。
“裴璟,怎么这么早。”
年节一过,便进了新春,天色却依旧亮得晚。
感受到身边人起身穿衣的动作,虞栖枝也醒了,她半睁着眼,嗓音轻软,语调中带着被吵醒的不满,倒是自然流露。
裴璟动作微顿,侧过脸,看向虞栖枝的脸。
他视线最后在她脖颈处停留片刻。
虞栖枝肤色很白,白皙颈项上,几抹鲜红的暧昧痕迹,瞧着扎眼。
确实是昨晚放肆了。
裴璟修长手指在虞栖枝有些红肿的唇角蹭过。
“你再睡会。”他道。
虞栖枝略带鼻音地应了声,又凑近了将人抱住,下意识的动作,似撒娇似痴缠。
只片刻之后,她的怀抱空了。
里屋门帘被打起,钻进一点冷风。
裴璟回头看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脸上,眼底神情难辨。然后,没什么耽搁地转身走了。
卫川携着一身料峭春寒等在厢房外头。
时近新春,大雍朝的西北战场频频传来捷报,往常张牙舞爪的北狄人被朔方军逼得节节败退。
眼看压倒性的最终胜利就在眉睫,天子却诏令朔方军固守阵地,并要靳家将领回京述职。
今日,裴璟便是受圣人之命,务必赶在早朝之前,进宫与圣人及其近臣相商,朔方军中精锐,靳家军拔营回长安一事。
靳家军拔营回京,从前姜家的那名姜娘子,应当,也会一同随军回来。
想到了姜罗衣,卫川不难便联想起,如今的世子夫人,虞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