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春雨淅沥,竹影摇晃,裴璟把外袍垫在榻上,虞栖枝侧脸紧紧抵着床榻,呼吸间萦绕着尽是裴璟外袍冷冽的松木味,还有雨湿泥土的气息。
她吃痛,咬破了身后男人的手腕,裴璟腕间血珠落下,染红榻上衣衫,又多了几缕血腥气。
窗外的风雨不歇,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好像互相较着劲。
……
自那夜后,虞栖枝与裴璟的关系好像降至冰点,互相把对方当空气。
两人关系的不对劲,就连甚少踏足院中的赵叔都察觉了。
裴璟的母亲孟氏故去后,赵叔理应负责清点孟氏生前的产业和嫁妆,由于数额巨大,直至最近才清点完毕。
赵叔一辈子为了孟家勤勤恳恳,他将清点完的名录交予裴璟,又分毫不差地向裴璟回禀完此事。
“赵叔,还有事?”裴璟掀起眼皮。
赵叔斟酌过后,终是开口问起了裴璟与虞栖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这夫妻之间,哪有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却活成陌生人的道理?
赵叔到底是裴璟母亲跟前尽心尽力的老人了,裴璟倒是没有特别不耐。
“她?”裴璟轻嗤,神色很淡。
脑海中又浮现起虞栖枝那双眼,他随手丢开名录,面无表情:“脾气越来越大。”
他都没有计较她咬破他的手。
赵叔听了,心中也有了数,想也是裴璟和虞栖枝因些琐事闹了矛盾。
年轻人,就是气性大。
“世子,夫妻之间相处,不像公事上的一来一回,有时候各退一步,稀里糊涂也就过去了。”赵叔无奈劝道。
裴璟他母亲孟氏和老侯爷的婚姻堪称百孔千疮,赵叔不想裴璟也步了他母亲的后尘。
赵叔见裴璟闭眼按了按眉心,也不知他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
见裴璟没说话,赵叔也不想说多了惹人烦,恭敬行了个礼便打算告辞离去。
“皇后娘娘去年赏的那一套玛瑙首饰,如今还在库里吗?”裴璟问。
赵叔立刻就了然:
“回头就吩咐下去,将那一整套红玛瑙头面取出来,送到夫人那里,红玛瑙稀有精巧,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裴璟无可无不可地应了。虞栖枝似乎很喜欢穿樱色的衣裳。
他记得那套首饰里有一支海棠色的玛瑙簪子,她戴着应当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