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眼看着襄乐郡主来了,她委委屈屈地向襄乐郡主说明了此事,话里话外都是虞栖枝打碎了白瓷盏,还拒不承认。
“奴婢方才看得真切,确实是虞夫人打碎的。”方才那名小內侍也向襄乐郡主出言道。
襄乐郡主好像才听闻这回事一般。
“你们都别动。”襄乐命令身边的仆从道。
襄乐转而看向虞栖枝:“虞夫人,我也不想刁难你,只是,这一套白瓷盏是我要献给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
“这样,你把这些碎瓷片捡起来,我就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襄乐翘了翘唇角。
因为姜罗衣,襄乐便对虞栖枝有先入为主的不满。
方才麟德殿内,虞栖枝又抢了自己的风头,襄乐愈发不快。她向来是个不让坏心绪过夜的人,她就是非要在今天出了这口气。
眼前的襄乐郡主粉妆玉琢,昂着漂亮的下颌,从来都是被人捧着高高在上的,面对虞栖枝时,有种浑然天成的优越感。
此地空旷,四下无人,襄乐与她身边的婢女內侍几双视线都直直盯着虞栖枝,大有一种,虞栖枝不服软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虞栖枝也明白过来,这是为了她设好的戏码了。
襄乐郡主享受践踏别人自尊带来的快感,但是对于虞栖枝来说,卑躬屈膝这种事……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有如吃饭喝水般习惯的事。
在昌宁侯府,面对裴璟与侯府众人,她要退让求全;在虞家的时候,虞栖枝更是没少被主母刘氏和嫡兄妹刁难。
不过是捡个瓷片,与曾经的虞家人一比,眼前的襄乐甚至显得更为天真仁慈一些。
更何况,长安的一切人和事,很快都将与虞栖枝再无瓜葛。这些皇宫内的不平之事,对她来说,也就变得无足轻重。
虞栖枝低垂下视线,半蹲下来,她指尖才触上通透细腻的碎瓷,一只绣麒麟纹的黑靴忽然出现在眼前。
那靴子的主人一脚将地上碎瓷片扫开,“手不要了?”
虞栖枝听见裴璟淡漠的音色在她头顶响起。
第章
裴璟这句话是对虞栖枝说的,凌厉视线却扫过在场之人。
男人身形颀长,面容冷峻,身上久居高位的气势让人胆战心惊。
襄乐身边的小宫女和小內侍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
襄乐没料到裴璟会来,也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