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紧了晓晓的手,“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虞栖枝退后一步,很快把门阖上,隔绝了裴璟的视线,也把人关在了门外。
门外静了数息,“开门。”
裴璟冷沉的嗓音传过来。
虞栖枝哪会听他的,两人隔着一道门板僵持着。
过了片刻,又像是过了许久,虞栖枝终于听到了门外人远去的脚步声响。
她松一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手脚发麻。
时隔数月,本以为在蜀中可以彻底远离长安的那些纷繁是非了,裴璟却像是要刻意捉弄她一般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晓晓的小手紧紧牵着虞栖枝的手,小姑娘敏锐感觉出了虞栖枝掌心的凉意,难免露出些担忧神色。
深冬时节总是入夜很快,没多久,夜色降临。
烛火下,虞栖枝替晓晓掖好被角。
虞栖枝刚捡到晓晓时她到处翻垃圾,像只小瘦猴一样,如今也有了孩童该有的样貌。
小半年的时间,足以让许多事都有了转变,但虞栖枝的想法不会轻易变化。
小镇上许多人见她独身一人,又正是适婚的年纪,纷纷想要为虞栖枝说一门亲事。
虞栖枝为避免麻烦,只好对外称自己已经成婚。
晓晓也会在不熟的生人面前喊她“阿娘”,慢慢地,那些人才渐渐打消了给虞栖枝说亲的念头。
说起来,在这方面,晓晓还帮了自己不少。
小姑娘缩在被子里眨巴眼睛,虞栖枝看出了晓晓的不安。
“我会帮晓晓找到父母,别怕。”
虞栖枝安慰晓晓道。
这半年来,虞栖枝与霍秋一直有在替晓晓留意她父母的消息,她们还拜托了霍秋的哥嫂在渡水码头打听,看有没有夫妇折返回来找孩子的。
等到终于把晓晓哄睡了,回到主屋的床榻,虞栖枝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裴璟不会轻易离开长安,那他应当就是旁人口中那名来西川的巡查使了。裴璟有公务在身,定然不会在这个边陲小镇久待的。
但虞栖枝总觉得他不是那么容易罢休的人。
事实上,只要裴璟想,他就能不顾她意愿带她回去,而虞栖枝对此,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种令人丧气却又无能为力的事实,虞栖枝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