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之后邹庆玲就进卧室躺着去了,我在客厅给我儿子铺好被,就给他们俩吃的中药都给提前熬出来,就听着卧室里邹庆玲一直在喊儿子,儿子,我就让我儿子抱着被去陪她睡了,然后我看到点了,就去仓库打更了。”
“你给他么俩熬得是什么药?”
“都是中药,他们俩身体都不好,我儿子吃的是治疗食欲不振的药,邹庆玲吃的是治妇科病的药。”
“接着说,你是怎么发现出事的?”
王波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缓一缓,杨帆拧开瓶水递过去,王波喝了一大口,缓了一会才又开口。
“我晚上就一直在仓库了,到了上午七点三十左右的时候,我老丈人给我打电话说我家房门被反锁了,怎么敲门也没人应,我寻思是他们娘俩应该还在睡觉。
我就让我老丈人看看我家阳台的窗户关没关,他去看了之后说阳合的窗户也是关着的,我走的时候她们娘俩都睡着了,阳台是开着窗的,我就有点慌了,我说我这就回家。
等我到家的时候我老丈人没在我家那等着我,我敲了半天也没人应,门锁因为从里面反锁着,外面根本打不开。
过一会,我老丈人带着开锁公司的人来了,我跟他们说了一下情況,让他们帮我开门,开锁公司打开房门,我进屋之后叫了一声没人答应。
我就赶紧往卧室里走,走到卧室发现我妻子邹庆铃穿着睡衣仰着躺在地上,头冲着卧室门的方向,身上全是血,手臂上有好多刀伤、我赶紧上前看,发现我她的眼睛还在动。
我儿子穿着睡衣趴在地上,头冲着窗户的方向,身上全是血,我用手拍了我儿子身体两下,没有任何回应。
我儿子在地上我只能看见他一只眼晴,眼晴是微微睁着的,我就用手把眼皮扒开,发现我儿子的眼晴是翻着的,里面全是自眼仁,已经看不见黑眼仁了。”
说到这里王波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双手紧捂着嘴不想发出声音,硕大的泪珠从他的指尖滑落。“滴答,滴答!”坠落在床单上,浸染出心碎的痕迹。
此情此景让杨帆也心如刀绞,这叫个什么事?自己的妻子杀了自己的儿子,同时失去了两个挚爱的亲人,爱恨交织,这是怎样的剜心之痛!
待王波情绪稍微平复之后,杨帆询问是否还可以继续,王波点头。
“之后,我就赶紧拨打了120,跟医生说完我家的住址之后,我拨打了110报警,我老丈人跟在我后面进来的,他也没有动什么东西,就站在那里哭。
过了一会110和120都来了,在把我妻子邹庆铃抬起来之后,我看见120的医生在地上拿起了一把菜刀,把菜刀放在电视柜那里了,之后我就因为情绪太激动就失去意识了。”
“医生拿起来的那把菜刀是你家用的吗?长什么样?”
“是我家的,就是那种宽刃的菜刀。”
“你说你的妻子邹庆玲有神经病?病情如何?平时发病的时候多吗?”
“邹庆玲去年的时候在精神病院住院过一段时间,时间我记不清了,没什么效果,后来医生开了些治疗精神疾病的药,吃着也没什么起效。
后来又听谁说的她这是因为有什么东西折磨她,供起来就好了,后来就带着她找人给供起来了,这些我都没管,也不支持也不反对,心想着,只要她能好就成,可是供起来也没好,我们就送走了。
她平时脾气就很不好,发起火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经常打人骂人,但是对我的儿子还是很好的。”
“她住院有什么证明吗?”
“有,不过平时都是她自己收着。”
杨帆看该问的都差不多了,问王波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他摇头表示没有了,杨帆就让他看一遍有没有记录错误的地方,没有错误就签字摁指印。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二人皆是长叹一口气,无论是医院这个环境还是面对王波,都让他们觉得压抑不已,杨帆长舒一口气,看了一眼手表,六点半。
“走吧,先回局里,看来今天又要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