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衣对上月灯的眼睛,窗外光线落到她白的几近透明的皮肤上,清明眸色里潋滟水波:“我在想章二郎会不会是我的良人,若他嫌弃我身世,那便不是了。”
月灯轻哼一声,伸出手指将药抹在姜稚衣滑腻的皮肤上:“姑娘的身世怎么了?侯府的这些人又高贵到哪里去?不过是出生在富贵里,品行也没见的好,只会欺软怕硬的。”
“瞧不上便瞧不上,姑娘将来配个更好的。”
姜稚衣笑了笑,伸手将发丝抚去耳后,抹过眼角那一丝怅意。
到了夜里的时候,姜稚衣坐在灯下改衣裳,秀娘送来的衣裳都些许紧了些,她拿来拆了线,又重新缝一遍。
姜稚衣的针线因为母亲的原因,多少学了些,虽没有母亲那般精巧,却也是寻常人比不得的,就连月灯也缝的没有姜稚衣好。
月灯端着烛台,将灯柱离人近一些,又撑着头道:“一件衣裳改针的话,至少得要好几个时辰,这针线又密,姑娘要累了就留着给我改吧。”
“不然这样多伤眼睛。”
姜稚衣抬起眼眸看了月灯一眼,视线又落回到衣裳上,脸上带了笑意:“你的针线还是我教的,这么好的衣料子,你别给我缝丑了。”
月灯噗嗤笑出来:“姑娘嫌丑,怎么还穿我做的袜子?”
姜稚衣笑道:“别人瞧不见,丑倒没关系了。”
平日里两人也这般说笑,你来我往的消磨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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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江上的画船上,元策一身黑色常服歪坐在主位上,两边三三两两坐着他手下亲卫府的郎将和护卫,林林总总十来个。
屋子里很热闹,衣着暴露的女子穿梭在男子间,抬着酒壶调笑着喂酒,中间有鼓乐声,以及画船上舞姬窈窕歌舞的妖娆身段。
元策懒懒撑头在靠塌上看着中间跳舞的舞姬,目光对上舞姬那勾过来的眼神,始终冷淡的如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