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要灭,回纥若是走上东突厥之路,自然秉承太。宗之志。”
“对!三哥说得对!”盛显脸上露出激动之色,拳头敲了敲案几,连带着茶几上的酒盏都晃动了几下,摇摇欲坠,里面的酒水撒了一地。
章从周的袖口溅上不少酒渍,在灰色的袍子上异常鲜艳,他的目光落在最下方的那个琥珀杯上。
“我已知山人目的,不必多说,某自然会以大局为重。”却不料是盛昭先一步开口,先一步看向另一侧的“只这三杯酒,还请山人多多维护。”
他的手落在金玉银三盏酒盏上,轻轻拂过金酒盏,轻叹一声:“局必方正,象地则也。道必正直,神明德也,这三盏酒,还请台省大局为重。”
两人的视线无声地对视着。
盛显一口气悬在心中,他心中明白这是盛昭在为前线争取更大的权力。
若是之前的八个就被代表着八卦,那这三个酒杯分别为左中右三路军马,中为首,左右为协,今日这桌子旗分明是后方和朝堂的博弈。
“李山人一直很想见您。”章从周先一步移开视线,轻声说道,“只身边群侍环绕,无瑕亲至,今日多有冒犯,还请三殿下恕罪。”
盛昭垂眸:“若有机会,自能相见。”
章从周沉默着,随后把金玉银的三盏酒一饮而尽,之后起身叉手,弯腰而拜:“殿下大义。”
屋内很快就剩下盛昭和盛显两人。
盛显看着盛昭沉默地把案几上剩余的酒一杯杯饮尽,动作干净,可神色冷淡,眉眼沉静。
“三哥,台省要你做什么啊?”他小声问道,“很难办的事情吗?连台省都做不了,竟然要让三哥出面。”
盛昭把那盏琥珀酒杯握在手心,酒盏晶莹剔透,精致小巧,是难得的珍品,握在手中隐约可见肉色。
“十一月阴生,欲革故取新。”盛昭把那酒盏仔细擦了擦,随后放回原先的位置,笑了笑,“十一月马上就要过去了。”
盛显不解,只是还未来得及多问,只听到门口传来三声急促的敲门声。
“神策军来了,两位贵人请速速离开。”
盛显脸色大变。
神策军是陛下亲卫,由李静忠执掌,一向是阉奴爪牙。
“来得正好。”盛昭笑着摇了摇头。
说话间,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急促整齐,俨然直接朝着这个雅间走来。
“看来刚才盛宴应该是看到我了。”盛昭注视着茶几上的酒盏,突然伸手把所有酒盏打倒。
酒盏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盛显不解,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急得站了起来,还未说话,却见盛昭直接把酒坛里的酒直接倒在他身上,不由呆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