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惊动了地上的霍蒙生,他见李正坤到来,赶紧起身拜见。
李正坤问他在写什么?他回答说在写经济发展的条陈,预备着出狱后呈给主公。
李正坤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放你出去?”
霍蒙生也笑道:“我原以为主公最多关我三天,便会清醒过来,放我出去,可没想到居然一个月之久。闻着你身上残留的浓浓酒气,我就知道主公这一个月来,天天醉生梦死,什么正事也没干。通过这一个月的宴饮,主公也应明白过来,沉迷富贵豪奢可当真误事!这一个月里,我虽住在这肮脏破败、光线不明的暗牢里,却没有因为饮酒而使大脑糊涂,始终保持着清醒,又无案牍之累,静静地思考了许多问题,前日里突然觉得已思考成熟,便向狱卒索要纸笔,抓紧写下来,出去后好向主公禀告。”
李正坤突然感到有一丝羞惭升上脸宠,只是牢里光线不明,没有鬼察觉。
讨厌的霍蒙生,关在牢里都还在写,真把本将军生生弄成商纣王!
想到这里,李正坤叹道:“霍蒙生,本将军非常后悔任命你为自由署主事!我真想裁撤了这个衙门,让你这讨厌的家伙回到你那鸡毛小店去卖你的小吃!”
霍蒙生道:“后悔已晚,当年你我在我那小店之中已签订合同:我将胸中所学卖于主公,主公供我富贵高官。我不会毁约,主公也不能毁,除非主公将我杀掉。”
“你想得倒美,杀掉你,你成比干,我真成纣王?来呀,打开牢门,将这个一点都不自由的自由署主事放出来。”
尚跪在地上的狱吏赶紧爬起来,从狱卒手中抢过钥匙,打开牢门,弯腰站在门口,请霍主事出来。
看见狱吏,李正坤气又不打一处来,再次飞起一脚揣在他腰上,骂道:
“不长眼的东西,霍主事关在牢中都还在为本将军书写,你却连桌凳油灯都不给他提供!你是不是想反本将军?”
狱吏唬得魂魄出窍,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翻身而起,磕头如捣蒜,只求将军大人饶命,别的话一句说不上来。
霍蒙生道:“踢得好!”
朱高华忍不住了,责怪霍蒙生道:
“我知道霍先生这一个月关在这暗牢之中受委屈了,心中肯定有气,但狱吏也不过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主公下令关着你,没有主公之令,谁敢给你提供优待?主公骂他不长眼,踢他以示薄惩,这是主公之威,我等作为属下,焉敢置喙!可霍先生竟然当场叫出好来,岂非是借主公之威出自身之气,一来显得你自己心胸气量至为狭小,二来也有伤主公之明!老夫看不得你这种做派,忍不住便要说出来,请霍先生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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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蒙生忙道:“朱先生误会了。在下的意思并非借主公之威来惩罚狱吏,以出自己被关在这里的心中之气。主公将罪鬼下狱,狱吏自然应该履行职责,无主公之令岂得擅改律令规矩。在下关在狱中一月,狱吏也的确履职认真,既没有优待在下,也没有为难在下,一切处置都在法令之内。但正如主公所言,在下这几天在为主公经济政策书写条陈,狱吏也知情,却不为在下提供必要的书写桌登和灯光,以使在下能够顺利而快速地书写,以助主公之大业。足见在狱吏的眼中,没有主公大业,只有其所在职位之责,机械履职,因小失大,是故主公生气。”
朱高华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听霍先生一席话,这些事真比我造大炮还复杂。”
包振堂和李天侯赞道:“霍先生思虑深远、真知灼见,我等不如。”
李正坤笑道:“霍主事,你就别吹啦,弄得你比这三位先生还会算似的。”
霍蒙生道:“属下岂敢,主公请勿谬奖。”
李正坤命将狱吏关在牢里,罚他也趴在地上,不给灯光,将霍蒙生写的文稿抄三百遍。
回到将军府,李正坤命大张宴席,命霍蒙生入席,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