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叛党狗急跳墙,毁了宫城,卓骁早有准备,得令之后迅即派人取水,朝宣政殿飞奔而去。
阿麟和部分残军拖着宁王向殿后跑,疏不知陇右军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火把幢幢,摄人心魄。
宁王忍着疼,扶墙而站,气势仍然不减:“秦瑨!你这乱臣贼子,胆敢起兵造反!”
一盆脏水泼出去,秦瑨望着他染血的龙袍,心觉甚是可笑,隔着夜空,遥遥喊道:“宁王大逆不道,南巡时派人行刺陛下和朝廷命官,如今逼宫篡位,证据确凿,罪其当诛!陇右军奉上谕前来长安剿灭反党,凡缴械者皆不杀,其余,斩!”
“是!”
众将士早已杀红眼,饿虎扑食一般朝反党扑过去。
*
宣政殿内,浓烟滚滚。
太傅和众官员躲在大殿深处,捂着嘴,俱是咳嗽不已。
他们不清楚外面是何形势,只知宁王想要与他们玉石俱焚。
太傅站在最前,将百官护在身后,以袖捂嘴,激励众人:“诸位同僚不要怕!不管今日结局如何,你我的抉择对得起姬氏江山,哪怕到了地下,我们自有言面去见先皇!”
凭着忠君的韧劲,他们苦苦支撑着。
只觉快要憋死时,宣政殿的朱门终于打开了。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让他们的气道顿时轻快,众人皆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殿外,几名身姿魁梧的男人顶着浓烟而入,头戴挪鬼面具,甲胄上全是血迹,脚步踏飒,如神兵天降,威武迫人。
劫后余生的官员怔怔看去。
太傅亦眯起眼,在漫天烟尘中仔细寻睃着来人,片刻才道:“秦瑨?”
秦缙站在最前面,朝众人拱手揖礼,嗓音沉澈,隐隐有一丝混战过后的疲惫:“诸位同僚受惊了,宣平侯秦缙在此有礼了。叛军已被控制,还请诸位整顿衣冠,随我一同迎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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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瑶端坐在金銮内,不知何时,外面没了声响。
就在她焦躁不安时,周围的木板被人拆下,没多久便传来一道沉稳好听的官腔。
“反党已清,请陛下回宫!”
反党,已清。
姬瑶在心里默念,这一场荒唐,终于结束了。
她不知是喜是悲,拎起衣袍,走出金銮。
外头天色诡异,虾青色的苍穹细看竟有几分猩红。
挺拔如松的男人站在金銮前,头戴狰狞可怖的面具,其上沾满了干涸的血点。
饶是辩不清容颜,仅看面具中透出的双眼,深邃锐利,化成灰姬瑶都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