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读军令的你应该知道会怎么样吧…”
邓原的脸憋得铁青,汗水顺着胡子直流,死死的盯着演武场方向,眼神中流露着挣扎。
贾珲端起茶盅来,一点一点地喝着茶水,眼睛直盯着对面的邓原,等待着他的回话。
天上的云彩遮挡住了艳阳,天一下子阴了下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凉亭中凝重的气氛,就是树上的蝉也不发一声。
邓原艰难的转回了头,一脸挣扎的看向了自顾自品茶的贾珲。
“下官、下官…明白了…”沙哑的声音从邓原的嗓子里挤了出来,刹那间,心中仿佛一块巨石落地,将邓原狠狠的压在了石桌上,他艰难地抬起了头,一脸期冀的看向眼前这权倾朝野的男人。
“嗯哼,只要邓总镇你事无巨细的把你知道的所有江南大营与盐商勾结的事情,都交代清楚。继续呆在军中是别想了。
但是,全家安安稳稳的在神都过勋贵生活不也是很好吗?
刚刚的切磋某家就感觉到了,邓总镇,你也快打不动了吧?
不如就此致仕,安安稳稳地在家培养几位公子不好吗?有你这位前总兵官、泰兴伯帮衬着,难道不比你靠着忠信王和那劳什子‘将门’靠谱多了?”
贾珲把玩着扇子,继续朝邓原说道。
邓原紧盯着贾珲的扇子,嘴唇不停的颤抖着,最后,颓然的长叹一口气,眼中重新涌现出坚定。
树上的蝉们重新开始鸣叫,天上的云彩也被清风吹离,艳阳重新照耀大地。
“既然大都督抬举,那下官就如实交代…”
贾珲点了点头,收起了折扇,在石桌一侧的笔架上挑了支紫毫,拿起一块看不出什么来头的墨块来,在砚台上添了点茶水,慢慢磨了起来。
邓原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贾珲磨着磨块的手,心里也在组织语言。
很快,砚台上的茶水成了墨,贾珲掂起紫毫来,点了点墨水,眼神示意了一下邓原。
“其实,下官知道他们勾、勾结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下官也是偶然发现的,那天我瞧见一伙人在下官府上的后门在卸着箱子,我纳闷是哪来的东西,问他们,他们也不说,就进了门去问我家夫人去了…”
邓原说的很慢,贾珲写得很快。
“我问我家夫人,她却说,是我营中的兄弟送来的分红,说我早应该知道的。可哪来的分红?江南大营又哪里有其他的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