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苍眉微蹙:“怎么说?”
“据说那小厮不知去向。”
贾母面色略沉,一言不发,心中却暗道:难道这小厮当真与忠顺王府扯上了关系?逃进了忠顺王府?
片刻后贾母才轻道:“东府珍哥儿那边又如何?”
“哎呦喂,老太太,您老昨晚发了话,珍大爷哪敢不听啊。
珍大爷一早就让蓉哥蔷哥去了一趟京兆府衙门,上上下下打点妥当。
珍大爷说,若那小厮真去告状,就让京兆府以诬告为名,打他一顿。
再关他两天杀杀傲气,不会害他性命。”
贾母沉吟:“那小厮应是惧怕珍儿报复,躲起来了。”
贾母又道:“是不是逃出城了?若是逃了……那倒也不是坏事!”
赖大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不可能。我听二叔说(赖二),珍大爷跟五城兵马司的人说通了,在四处城门都安排了人手,怕是逃不掉的。”
贾母沉默了下去。
她探手揉了揉眉心,嘟囔了一声“冤孽哇”,就不再提及这茬。
径自又与钗黛探惜和宝玉谈笑生风,赖大家的看势就悄然退出了荣庆堂。
德盛坊。
红日高悬。
见贾琰穿戴整齐走出屋来,等候在天井中的阿昌赶紧将手中的黑锦鹤纹金边大氅给贾琰系上。
贾琰摆摆手,二话不说,大步流星走出门去。
站在街巷上,贾琰轻轻呼出一口气来,清瘦的面孔上,浮起一抹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坚决。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权势为尊的强权世界,根本没有什么公理道义可言,威重如山。
能把弱势者活活压死,再生生吃掉,还不吐骨头。
但贾琰并不畏惧。
前世不知多少回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早就锤炼出他强大的心性和坚忍不拔的意志。
他要挥刀将这个黑暗的世界生生斩开一道缝隙,透过一缕温暖的阳光来。
贾琰辨明方向,直奔位于十里御街中段的凌烟阁。
凌烟阁之名当然出自“凌烟阁上觅封侯”的唐诗典故,但此凌烟阁与唐时凌烟阁却有着本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