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和堂抄经是个辛苦活,一抄就是一个整日,为表虔诚,还是站着抄的,几乎没什么停歇。
一整日下来,手酸腿也酸,郑氏试过一次就不想再试第二次了。这种活儿,还是留给虞栖枝吧。
“多谢嫂子。”虞栖枝朝她抿唇笑笑。
虞栖枝怕冷,在屋里脱下氅衣,内里也穿得厚实,要提笔写字,她微微卷起袖口,显出纤瘦修长手腕。
“你我妯娌之间客气些什么。”
郑氏面上也笑。
虞栖枝也就字写得漂亮些,人长得漂亮一些。平时在她与老祖宗面前,虞栖枝就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半天憋不出什么话的。
不过这样也好,虞栖枝的呆板才能显出她的周全伶俐,若是来个会来事的弟妹,就显不出这种效果了。
老祖宗听了郑氏与虞栖枝之间的对话,也将目光放到虞栖枝身上。
她对虞栖枝这个孙媳是很不满意的,但无奈裴璟主意太大,娶也娶了,老祖宗的态度也从最开始的极度不满,逐渐转变到现如今的无话可说。
裴璟对长辈有隔阂,她便也只能将期望寄托于下一代。
对于虞栖枝,老祖宗的话题绕来绕去都只会绕到催生孩子上面去。
虞栖枝听了老祖宗话里话外的催促,停下笔,面有愧色,低头道:
“清延他…还不打算要孩子。”
清延是裴璟的字,虞栖枝在外头这般称呼自己的夫君,还是略显生分了。老祖宗与郑氏几乎可以想象得出,虞栖枝在裴璟面前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虞栖枝的性情其实很乖巧,对裴璟恋慕也深,裴璟说一,虞栖枝是肯定不敢说二的。
“你就是太柔弱了!得有点自己的主意。”老祖宗恨铁不成钢。虞栖枝听从夫君的话没错,但也不能事事都顺着。
裴璟的庶兄与郑氏的孩子如今都六岁了,年纪都快赶上府中的三小姐,裴璟却还不抓点紧。
侯府长公子出身尴尬,不好入仕,现下老侯爷退隐,裴璟又被圣上提拔,侯府的明日还是得看裴璟。
“绵延子嗣也是正妻的责任,璟儿那边你要多规劝。”
夫妻俩关起门来过日子,老祖宗的手也伸不到这么长,只能干着急。
虞栖枝乖巧应下:“孙媳省的。”
瞧她那副样子就是没听进去。老祖宗听得直皱眉。
虞栖枝小门小户的出身,好拿捏是一方面,但就是母家太弱,在夫君面前,便拿不出一个正妻该有的派头。
老祖宗还欲再数落虞栖枝几句,恰好郑氏的幼子与三小姐下了族学,也来安和堂请安,老祖宗这才压下不提。
“今天在学堂里,小姑姑又被先生责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