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栖枝主动软下态度,就像她在侯府时无数次曾经做过的那样。
她得以去府外转转,但这里实在很偏,并没什么可转的。
要说此处有什么新鲜事,那便是这条街上相邻的空宅子里,新搬进了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
这名书生刚搬来那日,他恰好碰见虞栖枝在仆从陪同下路过他家门,往她宅中回去。
秋风卷落红叶,也吹拂起女子外出所戴的幕篱。
得见一瞬轻纱下虞栖枝的容貌,书生搬行李的动作忽得顿住——仿若见到神女下凡,当即一见倾心。
直到书童唤他,这才如梦方醒。
他初来长安,无从知晓隔壁这座宅邸中人的来历,只知自己见过伊人的容颜就再难忘怀。
书生连书也无心去读了,苦等数日,这日,终于又让他再等到虞栖枝出门。
许是嫌累赘,今日虞栖枝没再戴着幕篱。
见了虞栖枝极为清丽的容貌,书生心旌摇荡,惟恐错失良机,他不顾街边行人目光,当即上前,拦住了虞栖枝与她婢女几人。
他上前行过揖礼,张口便道:“在下通州府人士,对姑娘一见倾心,此次进京,若能取得功名,在下愿娶姑娘为妻,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中双亲可还……”
虽说大雍民风开放,但也并未开放至此,街边行人见此一幕,纷纷驻足。
此举实在唐突,虞栖枝蹙了下眉,话未听完,先一步匆匆离开了。
书生徒留在原地,周围以为自知内情的人上前,挤眉弄眼地暗示那书生道:“方才那名娘子早就名花有主了。”
那书生热血上脑,兀自不信。
这日黄昏时分,虞栖枝的宅邸庭院小池上,一枚题着字的红叶顺着沟渠水流缓缓飘了进来。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男人捡起红枫叶,将红叶上所题之字念了出来。
裴璟的嗓音低而沉。
虞栖枝与裴璟在池边赏景,她被他拥在身前,虞栖枝听不出裴璟语气中的情绪,也见不到他的神情。
裴璟说话的声音无疑是好听的,她的心却下意识跟着颤了颤。
她很担忧,裴璟若误会她,不知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当晚,也不知是不是虞栖枝的错觉,裴璟的举止有些粗鲁。
虞栖枝被他折腾得无法,只得在床榻上向人解释,一连解释了好几遍。
她说她没见过,也压根不认识这人,她也根本不会喜欢夸夸其谈,信口随意许下承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