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之内,王氏静坐在梳妆台前,由婢女为她绾发,张妈妈上前低声禀报:“夫人,少爷在卯时归来,一入府便回了院子练剑。”
听闻此言,王氏眼中掠过一抹喜色,急切道:“如此早便回府?快,命他前来见我……不,还是我去见他吧。”
在众婢女的服侍下,王氏盥洗一番,随后步履匆匆,径直前往松竹院。
自家儿子即将弱冠,如今终于在男女之事上有所开悟,这怎能不让她感到惊喜。
还未踏进松竹院的院门,王氏就远远听到了剑风呼啸的声音。
“骁儿。”王氏轻唤一声,声音难掩喜悦。
云骁闻声收剑,转身面向母亲,恭敬地抱拳行礼:“母亲。”
王氏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见他的发丝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拿出丝帕,轻轻为他擦拭,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说着:“哎呀,你瞧你,一大早就练剑,头发都被露水打湿了。”
云骁笔直地站着,任由母亲为他擦拭,王氏见时机正好,便试探地开口:“昨儿夜里……”
话音未落,云骁便打断了她:“母亲,我先去沐浴了。”
王氏瞥见他耳根处的微红,心中更加欢喜,看来儿子果真开窍,如此一来,她抱孙子的心愿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晚膳时分,云兆兴坐在桌边,疑惑地看着自家夫人,不禁问道:“从下值回来就见你常常挂着笑,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开心?”
王氏轻声细语地将云骁昨夜留宿寻芳楼之事娓娓道来。
云兆兴听罢,眉宇微蹙,语带忧虑:“骁儿情窦初开,自是喜事一桩,然寻芳楼非清白之地,那女子性情如何,尚未可知。”
王氏却不以为意,摆了摆手,道:“青楼女子,身份虽卑微,但若骁儿真心喜欢,纳进府里当个侍妾,亦无不可。当务之急,是觅得一位贤良淑德之女,给骁儿做正妻,明日我便请媒婆登门,细选名门闺秀。”
云兆兴见夫人兴致勃勃,捋须一笑,朗声道:“既如此,便劳烦夫人操持此事,我自当听从夫人安排。”
与王氏的喜悦之情截然不同,云骁却因昨夜之事烦扰不已。
他独自步入书房,室内光线柔和,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典籍,云骁的目光落在案前的一柄剑上。
这柄剑,剑身修长,剑柄上镶嵌着数颗宝石,尽显华贵,然而它的剑尖却与剑身分离。
云骁凝视着这柄断剑,抚摸着断裂处,指尖是冰冷粗糙的断口,思绪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