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眷恋又担忧地回首看了眼,转身消失在密楚深处。
雨声渐小,檀桐迷迷糊糊蜷在树下,发烧后的疲倦感在此刻达到峰值,只有叶汁隐隐的幽香刺激他几乎宕机的嗅觉。
树木密密匝匝枝繁叶茂,鲜少有光线照射过来,只能感觉到天色变亮了些,然后开始渐渐变暗。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似乎还带着些匆忙和不安,可他没力气起身去多看看情况。
隐约有清凉湿粘的东西敷在伤口上,刺激着早已麻木的痛觉,这才让他下意识睁眼。
应该已经是半下午了,谢恩这一趟去得可真久。
他只字未提探路的进展,脸上也未显喜色和颓色,只是给他包扎着伤口。
谢恩身上有股非常浓烈的木香,是为防止招来猛兽掩盖血腥用的。
可这呛人味道在高烧的檀桐闻来,不过是浅淡的、带着暖意的松香。
他浑身发冷,下意识往谢恩怀里蹭了蹭。
谢恩安抚地笑笑,轻声开口。
“抱歉,我知道你不想违规,但现在必须生火了。”
“回去可不能怪我。”
再次恢复清醒意识时,已经来到晚上,金红色的火焰晃得檀桐不适地眯着眼。
谢恩坐在火堆边,目光越过跳动的火焰,温柔地露出个极克制的浅笑。
高烧已变成低烧,檀桐总算恢复了自主思考的能力。
只是要不是情况危及,他倒宁愿继续烧回去。
自己这都干了什么啊
和谢恩面面相觑,他生无可恋拿叶子盖脸。
“雨已经停了,别闷着自己。”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他的手,把本就算得上欲盖弥彰的叶片扯在地上,宛如扯掉最后一层窗纱。
“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