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边请。”
谢璋怕热,折扇不停地扇,直到仆役将他引到院子里去。
院子里的葡萄藤遮天蔽日,撒下一地阴凉。他总算松了口气,正欲问梁承琰在哪里,就见前面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
沈余吟坐在秋千上晃着腿,手里端一盘葡萄,不时拿出一个递出去。谢璋侧身去看,见梁承琰坐在一边翻着书页,手轻轻推着秋千。
他得了梁承琰的书信,紧赶慢赶来沧州,差点在路上热死。他们倒好,郎情妾意过得美滋滋的。
“给我一个。”谢璋走上前,要伸手拿她手中递出去的葡萄。
沈余吟不情愿地看了他一眼,躲开他的手,将手中的大葡萄塞到梁承琰嘴里,再随手挑起一个搁到他手里。
“厨房里有的是,你爱吃自己去拿就是。”
……区别对待倒也不用这么明显。
谢璋没好气地吃进去,抬头看梁承琰唇边的笑意。
……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现在过得多得意?”谢璋坐到石桌边,从沈余吟手里又顺走一个葡萄。
“你看他,”沈余吟拽了拽梁承琰的袍袖袖口,把盘子里的葡萄向里了,说完才发觉自己又在撒娇。
自从那一晚后,她是无意识地整日黏在梁承琰身边。见不到他心里便发慌,于是主动要陪他看书,两个人各做各的事情,能腻歪一天也不嫌累。
“殿下,他是不是给你吃什么药了?还是你自己吃错药了?”谢璋倒了一杯茶,瞄了一眼梁承琰的神色。
“你才吃错药了,”沈余吟哼了一声,“既然怕热,怎么来了?”
“你男人……不是,梁大人——说要我护送你回京,”谢璋皮笑肉不笑,“我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给你当护卫,这是什么绝妙的安排。”
他的反讽沈余吟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不过她没工夫计较这个。她从秋千上起身,坐到梁承琰身旁:“我不想自己回去……”
得,称呼都变了。谢璋头一次听她在人前对着梁承琰放下架子自称“我”,而不是别的。
“沧州的情况还未完全稳定,你留在这里,我放不下心。”梁承琰握住她的手,“谢璋办事还算牢靠,他送你回京,我才能放心去做别的事情。”
沈余吟没忘那日被人劫走的状况,她想想就怕,连官驿的门都不愿出一步,只想待在他身边。
她可不想独自回京,这一回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见到他。
撒娇是没用了,昨夜好话歹话说尽,连色相也牺牲了,梁承琰就是不改主意,一定要送她回去。
沈余吟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态度不够坚决,她晃了晃他的手臂:“我不回去。”
“吟儿,听话。”梁承琰还想说什么,见她腾地站起来,噘着嘴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