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玉下意识看向四面佛祈求健康平安的右面。
本该练就了心如止水,眼前的男人如同在她的心湖投下一把鱼粮,水面万鱼欢腾,喧闹不堪。
钟嘉聿扫了她一眼,礼节性点头,比在客厅时少了一份隆重,青筋微凸的手还在给白猫当“不求人”。
白猫眯眼仰头,陶醉的姿态等于勋章,它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奴隶。
陈佳玉留意一下外头,无人路过。
四面佛是神不是佛,参拜有讲究,需要从正面顺时针依次拜完四个面,不然四面佛会吃醋。
时间有限,她只能百无禁忌,一切从心了。
陈佳玉习惯性顺时针绕圈,恰好是四面佛求感情人缘和贵人的左面,面对钟嘉聿又并非直接面对面,还能留一只眼盯梢大门动静。
隔着金光锃亮的四面佛,陈佳玉双手合十,虔诚望住眼前与心里的神,刻意压低声许愿:
“我需要你的帮忙,只有你能帮我。”
钟嘉聿不置可否,眼里似仅有一只萍水相逢的白猫。
他既没走开,又没喊阿嫂,就是潜藏着希望。
“我需要几颗药片……”
外人进园会被搜身,她免于安检,却难以自由离园,更别说前往药店。
比命轻贱的羞耻感,此刻却无比强大。
陈佳玉咬咬牙,认命般闭了闭眼,“我要五颗长效避孕药。”
落针可闻的一刻,她如万箭穿心,每一支利箭都淬了耻辱之毒。
喵——
回应她的依然只有她的猫,周繁辉一语成谶,三无小畜生无知无辜也无用。
也许是有人停止挠痒了。
比记忆中成熟的男声礼貌却冷漠。
“阿嫂,你找错人了。”
陈佳玉额头抵着相贴的指尖,在细小的砖缝里,看见低落清透的水滴。
“我会用我这条命帮你保守任何秘密。”
她成年之时,承蒙他照拂,年幼虔诚,曾视他为神祇,如今他也如神祇沉默不语。
“求你……”
“你该问你男人要。”
听不出隐怒还是疏离,这个曾经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丢下她和猫,决然离开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