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卢亚楠不知道的是,她现在已经到了一种境界,一种对美,对自然、对和谐追求的极境。
就像伏羲当年“近从己身取象,远从器物取象,面对自我和自然,直悟到人间万象本质”的状况一样。
就像子慕在国博观感甲骨、青铜器、瓷器、玉器、金银器、钱币、佛造像、古籍善本、碑帖拓本、墓志、玺印、书画、雕塑、漆木家具、砖瓦石刻、珐琅器、玻璃器、丝织品、工艺品、老照片、民族文物、民俗文物、革命文物中寻找创作灵感,积淀文化底蕴,直至形成自己的观感的状况一样。
已经达到了在自己所追求的领域中突破的边缘。
万事万物有其自然的规律,它是亿万年来万物竞秀的妥协、和谐、包容。
就像姑父在设计建筑的时候,讲究阴阳、对称、承合、起伏,绝不是故弄玄虚,矫揉造作,那是在寻求一种自然的美。
就像尹玲在确定建筑位置,一定要参照星辰的运行的轨迹,相互间的距离,那也是在寻找一种距离间和谐的美。
就像子慕在观想阿基寺壁画上人物衣带上的纹络,配饰上的明暗一样都是在寻找表达美的方式。
作为一个艺术家、一个大师,他之所以能获得大家的认可,获得对美的共鸣,就是由于找到了这个行业表达和谐、平衡、自然的规律和方法。
当然,这个过程是寂寞的、痛苦的,因为它是对自己认知的取舍,心灵的涤荡,把握住了就成功了,丢失了就失败了。
每一个人光鲜亮丽的背后,都会有这种痛苦的感悟,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不经历风雨哪见彩虹,这是由一个匠人向大师转化必须经历的苦痛。
可惜是她和子慕沟通的少,如果沟通的多了,她就会将这种蜕变变的快点,少受点折磨。
现在,她只能默默地品味这种苦痛。
这种苦痛经历的是时间越长就越深刻,过了就是一片新的天地,过不了就是沉沦。
现在算算,最不好受的是文华山了。
他与子慕的合作从开始就充满变数,刚开始是碧玺公司周少的无知和自己的自大,造成了自己和子慕的误会,不过在陆老爷子的调和下过去了。
接着就是和田服装厂的组建,让自己的派去的那个副总工程师一鼓捣,让子慕发了一顿脾气。
现在,服装的事情,子慕虽然没有说啥。
但是,直接将卢亚楠任命了一个所长,硬将服装研究所从苏作拆分出去,实际就是表达对自己的严重不满了。
这让,文华山十分的无语。
在与子慕的合作中,他是有压力的,子慕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只饕餮巨兽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吞噬的一毛不剩。
记得第一次是苏作公司开业的那次,不仅整个苏州玉石街的同行认为自己是引狼入室,就是自己也有那样的感觉,甚至有一种千古罪人的感觉。
因为,和子慕打交道的时间越长,交往的越深,就越能感觉到他的力量,海量的资源,敏锐的观察力,再加上强有力的决断,让你在他面前总有种无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