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歪了一下,听不懂。
方行舟又问:“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你孵出来?或者说,你现在需要什么?”
蛋歪了两下,还是听不懂。
方行舟“唔”了一声:“那就是只能听懂简单的词汇,比如吃,睡,爸爸
,一类的。”
几秒的安静,蛋像是终于捕捉到了熟悉的关键词,从壳里发出一声磕磕绊绊的:“papa!”
和孕期在方行舟梦里念叨了十个月的声音一模一样。
方行舟加深笑意。
他炖好第二锅鸡汤,楼上的大怪物还在沉睡不醒,蛋又开始对着锅蠢蠢欲动,竟然挣开了束缚,跃跃欲试地探头探脑。
或许是饿了。
毕竟它在肚子里时,就总是饿得像一辈子没吃过饱饭。
方行舟安静地看了它一会。
随后,他从盥洗室拿来男士香水,围着厨房门喷了一圈,掩盖住接下来的味道。
接着把蛋放在砧板上,朝它“嘘”了一声,低低道:“我们悄悄的,别让另一个爸爸知道。”
蛋已经预知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兴奋,又有些迟疑,主动蹭了蹭父亲的手背,细细叫了两下,在砧板上纠结地跳动。
“没关系,”方行舟宽慰它,“只给一点点。”
他没有用刀,家里的刀总给他一种不安定的感觉,每次握住刀柄时,都仿佛会有未知的生物向他投来注视。
方行舟直接用牙齿咬破了中指。
不多不少的血迅速涌出,他将伤口贴上蛋壳。
蛋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瞬间失去理智,疯狂吮吸出生后第一口来自父亲的“乳汁”,甚至情不自禁从蛋壳透气孔里钻出细到无法用肉眼看见的绒毛,扎进伤口里,让更多血液可以流入壳内。
方行舟任由它喝了五分钟,才将手指移开,贴上创口贴。
蛋壳泛起了温润的光泽,因为过分美味而晕头转向,像是喝醉了,晃动几下,倒在砧板上。
方行舟笑。
他把蛋重新放进腹部的布料里,蛋立刻变得安分,开始呼呼大睡。
很乖。
……
陆见川一直睡到下午才起。
经过八个小时的休养,本体已经完全恢复,但失去的部分力量还需要慢慢找回。
祂没有睡够,一半眼睛闭着,一半眼睛睁开,下意识摸了一下孕囊,摸完才想起来自己生了一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