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谭玄年拽了下蒋生的袖子,“看见远处那个做康复训练的病人了么。”
也不知道谭玄年的力气为什么突然间就大了起来,蒋生被拽得重心一歪,朝着右侧倒去。
反正刚刚靠也靠过了,抱也抱过了,蒋生也懒得装矜持,干脆身子一歪,又倚到了谭玄年身上,用鼻音“恩”了一声。
“看到了,”蒋生倚在谭玄年身上,感受着对方的温度,感觉全身都松快了不少,他懒洋洋开口道,“怎么了。”
“其实像这个病人现在这样,需要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只为了以后能勉强走路,是少数人才有的经历。”谭玄年微微偏过头,声音轻轻的,就像在说悄悄话。
“大多数普通人,生活过得或平凡或艰辛,但其实在病痛方面,绝大多数人一辈子到死前,经历的也只是小病小痛。”
蒋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
谭玄年伸脚踩了踩蒋生的影子,“所以你不妨换一种流氓一点的思路。”
“你看,你之前差点死在车祸里,抢救回来之后又遭了那么长时间的罪。”
说着谭玄年将手搭在蒋生右腿钉着钢钉的地方,“到现在身体都没有完全恢复,甚至腿里还钉着钉子。”
“你比别人多吃了那么多的苦,你都过得这么不容易了,怎么还就不配得到一块糖了?更何况那糖人人都有。”
蒋生失笑,“你这是歪理。”
“哪里就歪理了,一点也不歪理。”谭玄年说着就要去撸蒋生的裤管,“我跟你说,只要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就把裤子掀起来看看腿上的那一长串疤,然后跟自己说,我都过得这么惨了,就想吃块糖怎么了?那是我应得的。”
“好了好了,”蒋生笑着阻止了谭玄年光天化日拽他裤子的行为,“我知道了。”
谭玄年隔着衣服,轻轻抚摸着蒋生腿上因为钉钢钉而留下的伤疤,“以后就照我说的这么想,听到没有?”
“知道了,”蒋生无奈地往回收了收腿,“你别摸了。”
两个人又安静地晒了一会儿夕阳,蒋生看着即将消失在地平面上的太阳,不死心地又嘴贱了一句,“要是……那块糖不愿意被我吃呢?”
谭玄年做了一个深呼
吸,将倚在他身上的蒋生慢悠悠地扶正,接着——()
二话不说,作势就要脱蒋生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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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蒋生没绷住笑出了声,一把抓住谭玄年的手腕,抵挡住对方伸过来的魔爪,“我错了。”
“按照我教你的,这会儿要说什么,”谭玄年收回手,一脸严肃地指了指自己,“现在假设我就是那个不想被你吃的糖,你现在应该怎么说?”
见谭玄年似乎真的被他搞得有点火大,蒋生调整了一下脸上表情。
他将脸微微向右偏了一点,随后稍稍低头垂眸,让眼神看向水平方向向下四十五度的方向。
虽然过去他从来不会专门卖弄他的这张脸,但毕竟顶着这张脸活了二十多年,哪个角度最无懈可击,他还是清楚的。
他将双手搭在对方的膝盖上,用了一个温顺中带着点黏糊的声音说,“我都这么可怜了,你……”
“能不能让让我?”
很快,他抬眸,看到谭玄年即便还在用力地板着脸,但脸上的阴霾之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甚至……
在夕阳的照耀下,脸颊好像还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