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靠在明烛肩上、低着头的南天,此刻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睛一样红得不像样。
“我……”
他刚刚挤出这么一个字,明烛便道:“鹤玄,南天他……”
“还有你!”鹤玄转头,拿手指向明烛。他的手并没有立刻收回,而是顺着移过去,一一指过了萧如松、姜清泽等人。
“你们!一个个的,不是仙门顶尖吗!怎的,怎的……”鹤玄双手握拳,砸向了桌面,“怎的就保不住我那蠢徒弟呢!”
溪山站起来,扶住了鹤玄的一只手:“师父,不怪他们。”
闻言,鹤玄猛地转头看向他,愣了片刻之后,猛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对!不怪他们!你呢!你之前如何跟我保证的!”鹤玄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在咆哮。自知道结果到如今,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发过脾气,只是骂了几句“逆徒”,所有人都以为他早看开了。没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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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玄说着,拉着溪山低下头来,离自己越来越近:“你不是与她血脉相连吗,怎的什么也没感觉到!任由她自己在外面撑了那么久!你怎么跟我保证的!”
他越说越颤抖,眼眶中似有水光波动,却强撑着没有坠落。
溪山轻声道:“是,是我的错。”
听见溪山声音中一样的颤抖,鹤玄低头看了一眼溪山的胸口,那里似乎散出一股自己熟悉的气息。
鹤玄终于承受不住一般,撒开了溪山,自己跌坐在桌边:“不是,不是。是我的错啊,是我啊!是我让她出去的,是我替她瞒着你的!是我,是我害了吾儿啊!”
他喊着喊着,终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埋头大哭起来。
那哭声格外的响,似乎要把整个桃源占满。
周围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有年纪最小的朗明似是受了触动,动了动嘴唇,想要安慰一番,却被钟嘉按下。
钟嘉旁边的重竹道:“师兄憋了太久,让他哭吧。”
这场痛哭持续了很久,最后也不知是醉厉害了,还是哭得太累了,满脸通红的鹤玄终是半闭着眼被鹤雪和鹤一送回了主屋。
溪山陪着剩下的人又坐了许久,最后送走了忙着回去处理事务的曹沅和钟嘉、朗明,又给时祺以及姜清泽一家安排了住处。
这桃源才算是恢复了安静。
来来回回,溪山站在小屋的窗前,看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了树苗前,听他们说着各不相同的话。
待到入了夜,那小窗对着的风景终于不再有任何人闯入,溪山躺在了榻上。
那木榻也正对着那扇窗,偏头便能看见树苗尖儿。
他翻手,掌心冒出粉紫的灵光,丝丝与窗外的树苗相连。他将手心覆在心口,手指曲起一个弧度,好像从前那样,抱紧了伏在自己身上的那棵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