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自己的藤箱,又问宋时桉拿了钥匙,开箱收拾他那只藤箱里的物什。
宋时桉坐在床榻上,看着她跟只小蜜蜂似的,忙前忙后,一刻也不得闲,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一想到未来十来日,他可以跟她在这小小舱房里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亲亲抱抱楼着一起睡觉,心里就觉得满满都是幸福。
他可真是太爱跟她待在一起了,哪怕甚都不做,彼此话也不说一句,各干各的事情,偶尔抬头看她一眼,也觉踏实。
*
在船上如此这般待了几日,这日阳光极好,半丝风都没有,二楼客舱的客人有不少下到甲板上,或是溜达散步,或是晒太阳,或是看沿路风景的。
姜椿憋坏了,听见外头动静,开门出去瞧了瞧。
然后折返回来撺掇宋时桉,将他往外拉:“外头天气可好了,岸上的风景也不错,咱们下去溜达溜达。”
宋时桉也没拒绝,锁上舱房的门,与她一块儿往甲板行去。
姜椿嫌他走得慢,太磨叽,下了楼梯后,便伸手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快步往船舷方向走。
走到船舷边,她伸手扶住栏杆,指着岸上的一片桑树林,十分没见识地嚷嚷道:“哇,这么多桑树林,可惜这时候没桑葚,我可喜欢吃桑葚了。”
旁边有个身穿绸缎衣裳,满头珠翠的年轻娘子不屑地撇了撇嘴,还对着身旁的年轻郎君朝姜椿所在的方向努努嘴。
嘴里阴阳怪气道:“农户种桑树是拿来养蚕的,又没闹饥荒,何苦跟蚕争吃的?”
她立时转头对宋时桉道:“有些人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蚕吃的是桑叶,又不吃桑葚。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平生从未吃过桑葚这样美味的水果,啧啧,真可怜。”
年轻娘子娇惯坏了的,竟被个打扮寒酸的村妇说自己可怜,当即就跳脚,朝旁边的几个仆妇说道:“不知哪来的刁妇竟敢嘲笑我,你们过去,给我好生教训她一顿。”
说完,她自己往后让了让,绕到了年轻郎君的另一侧,远远地站着。
“是,二奶奶。”
众仆妇应声,抬脚就朝姜椿这边走。
“韩衍清。”
宋时桉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本懒得理会妇人间的龃龉,正在看两岸风景的韩萧闻言,惊讶地转头。
这船上竟然有人识得自己,还喊出了自己的字?竟有这样巧的事情?
等看清对面郎君的面容后,他顿时眼睛瞪得滴流圆,一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宋……”
话到嘴边,才喊出个姓氏,他又猛地刹住。
刹得太快,牙齿不受控制地咬上自己的舌头,疼得他“嘶”地倒抽了口凉气。
宋时桉的声音在这时再次响起:“我劝你赶紧唤住你家的仆妇,否则,剩下这七八日功夫你们可就没仆妇可使了。”
韩萧还处在震惊中,压根就没听明白宋时桉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