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絃也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边将她捞起边道:“抱歉,我以为足够妥当了。”
沐攸宁将半张脸埋到他身上,没有回话,赵清絃倒是觉得有趣,轻轻揉捻她的耳廓,解释道:“这地穴的机关要以强雷破阵,故而大祭司挑了活人祭期间行事。”
“左护法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她定了定神,问道。
“被囚在这地墓东侧……就是昨夜倒塌之处。我方才看过了,尸身焦烂,成了大祭司私欲的牺牲品。”
“……叱姑娘?”
“大概猜到吧,大祭司布下的阵法失败了,是以东侧的机关被触发,怕被发现便寻来人假扮他的尸身,这祭司之位自会落到右护法身上。至于叱姑娘,我给了她两道雷符,且看她自己造化了,能震住民心自然最好,否则……”
“小道长可真心善。”
“你是没见到澄流的眼神,都快哭出来了。”
沐攸宁试着想象那场面,可澄流一直戴着面具,单凭用餐时瞄到的那半张脸,怎么都想不出他委屈的模样。
她不禁叹了声,道:“好可惜啊,都没见过澄流的样子,很难想象。”
赵清絃低低笑了,见她已然无碍,再度确认,问:“缓过来了?”
“……算是吧。”沐攸宁指向还在发颤的双脚,道:“多待一会儿就好。”
赵清絃想了想,单膝跪在地上,道:“我背你。”
眼前这人看着瘦弱,摸着硌手,直到刚才也还喘着气,可现在竟道要背她?
“沐姑娘别小看我了。”
沐攸宁默然,不知应否拒绝。
算了。
其实他也没那么弱。
她伏在赵清絃身上,双手虚虚圈住他,并无在半空失衡的感觉,被他背起后也没想象中的摇摇欲坠。
很多时候他只是看起来瘦弱可欺,到了真正交锋之时,却又散发出慑人的气势,震压四方。
赵清絃每一步都迈得很大,走得平稳,方才的虚脱无力也彷佛只是错觉,尽管身体冰冷依旧,喘息粗重,却一副淡然的样子。
沐攸宁戳了戳他的脸,道:“总觉得你身体好怪。”
“嗯?”
“刚才不是很累的样子?”
“哦。”赵清絃点头,了然道:“不用施法就还好。”
石门就立在水池旁,在运转机关后,门已然开启,赵清絃就这么背着她朝内室走去,沿梯而下,里面透出微光,甚至置了些家具,不像是尘封多年的密处。
可赵清絃说,都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