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多少人关注他。
只有罗非白抬眸扫眼时,没看那女子,反而在章貔跟小师傅身上掠了下,后对视着女郎,微微一笑。
“姑娘你很好。”
“但我这人命不好,克妻。”
女郎:“”
她察觉到这人连自己的名字都没问,可能知道,但没特别呼唤出来,俨然不在意或者避嫌。
她分得轻虚情假意跟真情实感——这人是真的没把这种男女间的风花雪月放在眼里,但也可能是单纯看不上自己,或者知道他们的来意。
嗯?
这就很有意思了。
气氛一时特别尴尬。
头领忽用刀背拍打了下女郎前面的篝火火棍,火星微微飞舞,女郎瘪嘴,自发安静了,头领则沉声致歉,以表自家下属嘴上无端,冒犯大人。
“客气了,年少且直率,谁人不是这般。”
罗非白这个年纪,在官场老狐群里自然不算大,但对外实则也不算小,只是面嫩,气质清润而沉敛,上下都能说得上话。
头领:“大人年轻的时候,也曾年少直率吗?”
罗非白接过江沉白递来的第二碗姜汤,看了后者一眼,到底没拒绝后者养孩子似的妥帖,手指握着碗沿,没看这位头领,“自然。”
头领:“那您从前在鳞羽阁博策笔试时,得名甚好,然,当时在场的并不止齐相等大臣,实则在场还有另一位大臣,您可还记得?”
在场之人一怔,张叔跟江沉白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
这件事他们听闻过罗非白自爆过,但后者未曾提及内情,怎得这雇佣而来的武力卫护人员反而对此事更熟知甚至有备而来的样子?
他们真的只是被雇佣的通思馆之人?
习武之人不似书生或是清流官员,喜欢咬文嚼字,吊人胃口好试探人心,他们有自己如老茧一样顽固且有效的进攻方式。
于是,不等他人浮想或者罗非白自身斟酌回答,这位统领就自发续上了话。
“当年您得了齐相等大人赏识,自身功名得利,本该平步青云,亦有问鼎三甲之能,万万没想到最后止步于第九,未能得见天颜,不然以您如今在阜城表现出来的断案能力,就算不入翰楚,既入刑部或者天子手心的樊楼也能得享权力,何至于来阜城这样的小地方。”
“传闻,您那会婉拒翰楚,以及在科举中成绩不利,是因为您被那位高官打压了,当届考官为其授意在评卷时给了低分,哪怕您依旧以此入了第九,得以进入翰楚,但您还是因为忌惮此人的权威,自发婉拒翰楚,从此远离朝堂核心,远放当地小县,可对?”
“那人,既是”
罗非白此时眉眼微垂,唇瓣抵着碗口。
碗陶粗砂,摩挲嫩软,但辛烈的姜水入喉,杯口下移,正要说出那人名字的头领跟关注罗非白的女郎骤然从下移的碗口瞧见此人眉眼上挑,一双眼中的温润荡然无存,只剩下了森冷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