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晴抬起头,倨傲姿态不再,整个人显得有些蔫蔫的。
你今天讲得很好,个别专家提反对意见,那也是站在他们研究角度才会这么说。张朝楚安慰自尊受挫发小。
可是以前曹先生发言,从来没有人
你不能拿自己跟曹先生比,你爷爷还在任的时候,他就在部里当顾问,他多少年的工作经验,你才多少?何况你学的是管理,又不是专门研究中美关系对了,你们曹先生今年多大来着。
我们老板只比你大四岁。
好吧。
谁让曹先生平时深居简出,偶尔露面,也只和高级官员来往,让人下意识认为大佬们都是一个年龄段的。
只能说,有时候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狗还大。
张朝楚和朱启晴这边小声咬着耳朵,另外一边,部里领导、咨询委员会委员等一众大佬走在人流的最前方。
今天怎么想到让启晴发言,今后不打算亲自出马了?王部长看似随意一问,却是开门见山地问到了关键。
曹仕建平静道:对岸在变,我这里自然也该变一变。
曹先生如今放权的信号明显,其中原因,到底是个人志向,还是想在改革之际避嫌,谁都说不清楚,刘燃看出对方不想深入这个话题,热心解围道:年轻人需要锻炼,我听说去年北煤在山东的工作会议,启晴也是信建的发言代表。
王部长与曹仕建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是需要多磨练,年少顺遂,不是好事。
众人只当王部长在附和刘燃的说法,在场只有曹先生一个人听得明白如果朱启晴再去国企锻炼两三年,那他日后调来部里实权部门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是老部长一开始就给孙子定好的发展路线,海外留学,毕业后加入顶尖私企,随后进入国企管理层,最后再到部委工作,一系列buff刷下来,岁之前就能在部里立稳脚跟。
每个人有自己的际遇。曹先生忽略王部长话里的警告,无论启晴未来遇到什么人、成什么事,都是他注定的结局,他必须学会坦然接受。
一番客套道别,众人各自散场,曹先生在电梯前等了一会。此时窗外正好一轮圆月悬挂半空,算算时间,距离元宵也仅过去两三天,随着国际上贸易摩擦不断升级,整个大院,上上下下,没人过得好这个年。
曹仕建比了一个取景的手势,朱启晴追上来的时候后,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知道这算是老板一个私人习惯,说不上来是因为自己喜欢,还是为了迎合家里那位。曹先生总是将个人情绪藏得很深,作为身边人,他有时候也不说不上曹先生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能是人站在一定境界,世间一切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吧。
朱启晴想起仅有一次撞见曹先生情绪失控,还是在宁波医院,楚煦安病情转重,对着李楠发火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