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到人没啊?”肖点星问,继而又嘀咕,“怎么你俩倒好像是干了一架似的。”
严律不想多废话,先看了看徐家老两口的状态,见这二鬼都被贯穿了魂体却仍在抽搐挣扎,整个眼仁儿都还漆黑一片,就知道这俩多半是没救了,很难再唤醒神智:“徐盼娣呢?”
“还在楼梯上,靠着她那个墙不乐意走。”胡旭杰一努嘴,“不过隋辨起了聚魂的阵,董鹿又用符借了仙气儿给她,不至于散魂儿,放心吧。”
严律与薛清极一同去楼梯附近看了看,徐盼娣果然还缩在墙壁边。
她已经十分虚弱,靠符和阵勉强坐着,后背靠着墙壁,见严律和薛清极过来,便抬起头含泪比划着。
“未曾见到你母亲。”薛清极平静道,“也并未感知到她的气息。”
徐盼娣失望地垂下肩膀,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眼神又开始涣散起来。
下意识吸了口烟,严律才发现自己一路走回来竟然都没想起来把烟点上,心烦意乱地拿出打火机来按出火苗:“那施术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跑的倒是挺快。外头都是梦孽,不留神着了道,等会儿出门你们得小心点儿。”
董鹿惊讶:“竟然能从你们两位手下逃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薛清极沉思两秒,再开口时却吐出一句让董鹿等人大吃一惊的话:“操纵徐家这两个魂魄的人必定是个修士。”
严律也愣了愣:“你可以肯定?”
“应当没错,且此人实力不俗。”
董鹿思索道:“仙门现在的术法为了降低对灵力的耗损大半已做过改良,在这过程中也降低了针对妖的攻击性和反噬,但我看刚才的术法好像并不是改良过的,那个反噬太厉害了,而且符链上符文十分复杂,不是近几年、不,近百余年的符,这术必定是上了年头的东西了。”
“可不咋的,给我原身都干出来了,要换成别的混血妖指不定得成啥样呢!”胡旭杰怒道,“哥,到底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做的?难道是仙门里有谁对咱们老堂街有意见?”
肖点星不乐意了:“你说这话像样吗?怎么着,窝里反是吧?!”
“行了,别吵吵!”董鹿制止肖点星,对严律急道,“祖宗,仙门和老堂街这些年你是知道的,虽然下头的是有些小摩擦,但老太太从没有疑心过妖族,尤其是不会疑心您的!”
薛清极似笑非笑地听着这两边小辈儿吵闹,目光挪到严律脸上,见妖皇抽着烟沉思,双眼被烟的雾气熏得略微眯起,开口道:“我在意的并非什么仙门和老堂街,想必妖皇在想的也不是这些小事。”
严律拿下嘴里的烟道:“之前在求鲤江时,我说过似乎有妖搅合进来你们还记得吗?”
其余几人想起来这茬,点头称是。
“按现在的情况看,求鲤江时遇到的妖和刚才施术的人或许是抱着同一个目的的,再说得深点儿,或许是同一伙儿的。”严律看着手中徐徐燃烧的烟头,神色有些恍惚,“竟然有妖和人瞒过了仙门和老堂街的眼睛,私底下抱成了团。”
他的目光一瞥,和薛清极对上。后者面上神色并无太大改动,唯有眼中情绪似有波动。
董鹿追问:“严哥的意思是?”
“当年也曾有类似的事情,各方势力勾连一处,妄图瞒天过海,”回答她的却是薛清极,这位剑修依旧声音温和,语气沉静带笑,不急不慢道,“许多无辜者牵连其中,无论是人是妖,都死伤无数。”
严律的脑中模糊浮现起当年景象,但大多都一闪即逝,只虚空中仿佛又听到水滴滴落的声音,他太阳穴猛跳几下,当即回过神。
拉他回神的是屋中响起的手机铃声。
孙化玉正将胡旭杰手臂上的针拔出,兜里的手机却响了,他拿起来瞧了一眼,有些惊讶,对房内其他人道:“是守在县医院的同门打来的。”继而按了免提,“这大半夜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