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砚瓦早已被沈婉佳撩拨得难耐,这时也顾不得体面了,就上手去解沈婉佳的扣子。
沈婉佳作诗不让须眉,这时也不甘示弱,伸手去解陶砚瓦的腰带。
陶沈原本有缘,彼此欣赏,惜无机会;此番偶遇台北,同是天涯孤旅,恰如干柴逢烈火,久旱逢甘霖,二人皆不能自己了。一会儿功夫,二人便共享衾枕之爱,极尽绸缪。一时间颠鸾倒凤,撑霆裂月,好不痛快淋漓。
想这圆山大酒店,自开业至今,在此富丽堂皇之下,有多少露水夫妻,成就好事;有多少痴男怨女,共栖同眠。
岂止圆山,应该说全世界的金屋木屋,不都是男人和女人的情场?全天下的繁华风流,不都是男欢女爱的婚床吗?
无怪乎《红楼梦》里说:“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陶砚瓦和沈婉佳温存够了,心里还装着事儿,又赶紧收拾东西,往医院赶。
沈婉佳先出去一会儿,说是到餐厅后厨那儿找绿豆。
两人在酒店门口会合以后,陶砚瓦问:绿豆找到了吗?
沈婉佳取出一个小药瓶晃了晃说:找到了。
陶砚瓦笑了笑说:这点儿连塞牙缝儿都不够,还想伺候病人?
沈婉佳说:一看你就不懂怎么护理病人。我这绿豆不是熬粥的,另有所用!
到了病房,才六点过一点儿。蒋綄春见陶砚瓦带来一个年轻女子,心想这位陶主任怎么这样神通广大,这么快就搭上一个?
听陶砚瓦一说,才在心里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并说好了明天还过来值守。
沈婉佳一进门,就开始忙活。她先把绿豆一粒一粒用胶布贴在尚济民两个耳朵的穴位上,然后用两手一个豆一个豆捏,刺激病人的神经点。
做完耳朵,她又拿起尚济民的手,在每个指头的指甲根部用力按捏。做完左手又做右手。
尚济民仍在沉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有一个湘西妹子,一个会写诗词的得过年度大奖的湘西妹子,竟然在台北为他按捏手指和耳朵。
陶砚瓦在旁边看着,用欣赏的目光,赞叹的目光。
沈婉佳说:诗国国王陛下,请你学着点儿,咱们两个换着来。最好别停下来,一直这样捏他,既可以早日打通他的脉络,也是对他处于昏迷状态的呼唤。
陶砚瓦说:我学会了以后,你捏一处我捏一处,不是更好吗?
沈婉佳说:当然更好!但是估计我们两个首先是你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陶砚瓦刚刚学着捏了一会儿,就感到双手乏力了。看看沈婉佳,还在认真做着每一个动作,像深闺中的绣女,又像是擅长工笔的丹青巨匠,抑或是演译名曲的弹奏高手。她怀着对生活,对生命,对人间由衷的热爱,优雅而又安详。
陶砚瓦看呆了,他认为这是多么美丽的人,多么美丽的心灵,多么美丽的场面!
他不禁诗兴大发,口占一律《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