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为了让我自己少一点痛苦,埋管就埋管吧。
站在我旁边的护士,在听到我同意的话语后怔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我这次竟然会答应得这么快。
接下来的时间,我配合注射药物,然后生扛病痛带来的折磨。
两天后,我又一次去做了化疗。
化疗出来的时候,我的意识是模糊的。
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很疼,后背被冷汗浸湿,人也昏昏欲睡的。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我一个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睁眼见到的就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不等我回过神,就感觉浑身又开始抽痛起来。
那种疼,是一种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疼得我忍不住蜷缩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就在我用力按压腹部试图减缓疼痛的时候,我扯到了手臂,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让我又是一阵头皮发麻地疼。
为什么活下去这么难啊?
我微微闭上眼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沈知夏。
那年我被我父亲关在小黑屋里的时候,就是她把我救出去的。
她通过小黑屋里唯一的一扇窗户钻进来了,她说:“你别怕,我说会救你,就一定能救你出去。”
然后她真的把我救出去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外面阳光灿烂,她笑得也很灿烂。
可她现在已经不会对我笑了。
我在回忆过后,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沈知夏是残忍,冷漠的,我不能这样习惯性地对她好。
我双手用力攥紧被子,在剧痛中咬着牙告诉自己,剩下的时间为自己而活,只为自己。
这样的痛苦,我反反复复经历了两天。
这两天里,孟景淮经常来看我,但是待的时间都不久,他还有他的工作要做。
等到第三天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痛感已经减少了一些,我知道我又挨过去一次了。
我缓过来后,撑着身子想出去走走,一起身就看到了掉落在病房上的大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