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先知的预言,那都是狗屁!没有白霜可以对抗永恒之火的力量,艾斯克尔,等你进了诺维格瑞一定要来看看我们神圣的审判,相信我没有比这更震撼人心的时刻了,只要看上那么一次,你的心灵就会得到彻底的净化!”
「真是无知又愚蠢,连精灵先知伊丝琳的神谕也能当作玩笑话!」
为了证明自己的博学,艾切尔在心中又背诵起了那一段每一位术士都熟知的预言:
「轻蔑的时代即将到来,届时树叶落尽,芽蕾凋残,果实腐朽,粮种苦涩,河谷清水化为坚冰。白霜将至,白光接踵而来,世界亦将湮灭于狂风暴雪。」
在散发着霉味和臭脚丫味的守卫亭里,艾切尔克制地没有反驳加斯顿的夸夸其谈,但长久训练出来的求生本能还是让他每一次都适时地点头,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节表示附和,并为他言语中所描绘出来的瘆人景象而感到困惑。
一个人为什么既可以向陌生的路人伸出帮助的手,又对并没有做错什么的其他种族的人发自内心的憎恨?恨到只有把他们绑在火刑柱上在痛苦中化作焦炭才能解气?
加斯顿那张算不上英俊的脸在跃动的火苗投射而来的阴影下显得格外狰狞,将艾切尔心中的感激对冲得干干净净,他只想快点快点进城,快点找到能帮助他解决问题的方法,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可谁能想到他一留就是好几个月?
搜索的工作毫无进展不说,还给自己找了个天大的麻烦藏在卧室里!虽然焦心于早晨看到的通缉令,但艾切尔仍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应付加斯顿没完没了的关心,从昨天睡得好不好,到今天早上吃了什么。就连街边的小店他也要停下,把商贩卖的东西拿起来问艾切尔喜不喜欢,如果喜欢的话就给他买。
这就是为什么他每一次看到加斯顿都感到十分头疼的原因——这位女巫猎人的示好既粗鲁又不容拒绝。
可加斯顿仿佛完全接受不到艾切尔想要结束这场对话的信号,更看不懂青年听到他用期待的语气谈论起这周将要到来的「神圣审判」时,快要吐出来的脸色。为了不得罪这位诺维格瑞中最有权势的一方代表——女巫猎人,更为了不暴露自己和魔法的牵扯,艾切尔强忍着恶心与良心上的痛楚,对加斯顿更多的言论表达附和。
“要我说,那些死了丈夫又不愿意再嫁的寡妇,还有那些在妓馆里搔首弄姿的婊子们,就都应该被当作女巫给抓起来烧死,以儆效尤!如果一个女人不能服务于男人,她们就完全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你说是不是艾斯克尔?”
“你说的没错,加斯顿。”
强颜欢笑的艾切尔来的时候恨不得这段路长一点,好带着莉莉丝多散一会步,回来的时候恨不得能有个传送门,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样痛苦又折磨的对话一直持续到两人拐过最后一个路口,直到发现「非凡草药商店」的楼下聚集着一伙士兵还有好几个面露不善的女巫猎人,再加上看热闹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把门口挡得严严实实。
艾切尔的嘴里满是苦涩,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时的善心引来了灾祸,焦急地扯着长袍狂奔,费力地把挡住门的人推开。
“天呐,克劳利先生,这里发生了什么?”
“艾斯克尔,艾斯克尔!你总算回来了,你快来解释一下,你和这个男人没有关系。”
那个本应躺在床上修养的男人一脸惨白地倒在地上,手脚都被捆得严严实实,俨然一副逃犯归案的模样。艾斯克尔用力吞了口口水,磕磕巴巴地开口为自己辩解。
“这是谁?我不认识他啊。”
“为,为什么要问我?和我有什么,有什么关系吗?”
“大人,你也听到了,艾斯克尔说他和这个逃犯没有关系,您就只带这个该死的家伙走吧,艾斯克尔他是无辜的。”
克劳利先生佝偻着背,平时使唤艾斯克尔的气势丢了个干净,他哀声祈求着领头的女巫猎人,甚至伸出手递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