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惑既回答了秦涩的问题,又借这些话本,道出了他勘破天道后的认知。
他写故事,但他同样也是别人故事里的人物,他的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池惑这样的人,最不甘于被人摆布,所以自我意识觉醒后的他,要带曾经的自己摆脱掉这样的命运。
如此想着,池惑用余光看了身旁的鬼主一眼,对方刚好也朝他看了过来。
彼此视线相交,短暂接触后又都移了开去。
这些话,他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
池惑这一番话说下来,听得秦涩微微一愣,旋即大笑起来:“小道友,那依你看,我们修行之人该如何获得真正的「道」?”
池惑摇了摇头:“各人有各人的道,不能一概而论,只能当事人自己勘破了,靠的也是机缘。”
“而机缘本身,最是难讲。”池惑说得口干舌燥,自己也喝了半盏茶。
“妙啊,小道友真乃妙人,”这一番论道让秦涩心情大好,“我素日听闻随筝仙君为人最是清冷寡淡,没想到竟然调教出你这样有意思的徒弟,难得难得。”
池惑玩笑说:“渡山仙君,我同门师兄尚在这里,你这般说我师尊,不好。”
秦涩是出了名的老顽童,最能开玩笑,此刻聊得通体舒畅,也百无禁忌了:“那敢情好,如果哪天你师尊嫌弃了你,我才好捡漏收你为徒。”
虽然知道他们这是玩笑话,但一旁津津有味翻阅话本的程渺竖起耳朵,听得心惊。
他还时不时朝来来往往的人群看去,小心翼翼看师尊在不在附近,担心师尊听了去多想。
“好久没有聊得这般畅快了,没想到仙家里还有你这样一个人物,属实令人惊喜。”秦涩对池惑称赞不绝,“你和池道友定能聊到一块儿l去,成为难得的知音。”
池惑笑问:“为何如此说?”
秦涩:“世上能与我聊得如此畅快之人,现今我只遇到了两位,一位是你,另一位是池道友,而且刚巧你还将他的书都读完了,你说,世上哪里能有这般巧合的事?”
池惑故意瞟了眼鬼主:“那今后,还请池道友多多指教了。”
秦涩:“不知小道友可有写过什么话本游记没有,以小道友这般见解,不写些什么属实可惜了。”
池惑摇摇头:“多年前无聊写过,现在已经不写了。”
他的多年前,指的自然是上辈子。
秦涩来了兴致:“哦?那可否拿出来让我们一饱眼福?”
池惑:“不了不了,都是陈年旧事,翻篇了,不提也罢。”
秦涩自然不知道,他想要一饱眼福的话本,如今正被他揣在怀里。
秦涩:“哈哈哈,如果小道友哪天改变了主意,写了话本定要拿给我瞧瞧。”